莫無慮看也不看汪正,寒聲道:“汪大人,這嚴寬確實之前于我府上做工。不過數(shù)日之前其深感家中老母無人照料,已然請辭而去?!?br/> 汪正眼瞼微合:“是請辭而去了,還是請辭而‘去’呢?”
莫無慮冷哼一聲:“汪大人所言,恕莫某聽不懂。”
“聽與不聽,懂與不懂。只有天曉得。”汪正含沙射影的說道。
這時,只見何宛問道:“你說你乃被人指使,但據(jù)我所知,長寧軍中一向軍紀嚴明。各層級的官員之間都是層層通報,越級的官員甚少碰面。不說一個營內(nèi)的先鋒旗官有多少。但說那嚴寬為何會找你去刑部通報?”
老叟聞言身形一怔,一時不知從何開口。
這時只見汪正開口說道:“興許是偶然遇見,情急之下說與這人,讓其通報呢?”
何宛挽袖對著汪正一笑:“這長寧軍一向以鎮(zhèn)北王為傲,我不信那嚴寬敢隨便找人就將這等密謀大事說與了他人聽。難道他就不怕被出賣,最后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汪正眉頭一皺,繼續(xù)回答道:“長寧軍也并不全是唯鎮(zhèn)北王令從。或許正巧遇到了這一位對鎮(zhèn)北王不甚尊崇的旗官呢?”
何宛看著汪正在哪強自辯解一笑:“天下哪有這么多的巧合。不說一個營內(nèi)旗官上百;就說長寧軍管制嚴明,兩人會面相談這事就不可能?!?br/> 汪正一時口吃。
莫無慮倒是看得心中高興。這何宛并無派系,或可利用一二。
何宛沒有理會面色陰寒的汪正,只是對著堂下那老者喝道:“坦白從寬,如實說來。如若有半點差錯,饒你不得!”
堂下老叟被何宛一喝,癱倒在地。眼看著無人搭救,正欲說話時,只見汪從柚間拿出一物,一個稚童的手中玩物。不懷好意的看著老叟。
老叟看見汪正手中的稚童玩物,渾身顫抖,那是自家孫子平常置于手中的東西。見汪正眼神陰冷。老叟知道只有一死方能保全家人性命。
正待何宛欲拍驚堂木再次震懾時。只見傳來驚呼。老叟口吐鮮血,倒于地上。
一旁的衙門侍從忙是上前查看。片刻后,對著堂上三人道:“稟老人!此人咬舌自盡,已無聲息?!?br/> 何宛大驚,看著倒于地上的老叟。眼中漣漪重重:看來這鎮(zhèn)北王府一案確不是當年那么簡單。只怪當年自己被皇上調(diào)離盛京,去淮州巡視。不然斷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疑跡。
而莫無慮則是悠然起身,對著汪正與何宛告辭道:“如今人已死,也無可問,我看天色已晚,莫某就先告辭了?!?br/> 何宛點頭回禮。而汪正則坐于堂首沒有回應。莫無慮見此悠然一笑,帶著刑部官員出門而去。
而汪正也是不再久留,揮袖憤然離席。獨留何宛一人看著兩人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來到府衙背后,只見先前向老叟傳話的那個侍從,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對著汪正躬身行禮。
汪正隨手將手中的稚童玩物丟給了這侍從,面無表情:“都殺了!記得處理干凈,不要漏出馬腳?!?br/> “是~”
侍從復又退于暗中消失不見。
汪正看著初冬夜空月明星稀,喃喃道:“這次只是為了試你深淺。莫無慮,我們來日方長。既然‘嚴寬’這個人已經(jīng)被試探出來,那么就看我們各自的手段了。”
說完,汪正全無算計失敗的模樣。這次對簿,本就是其設計,為了套出那嚴寬真?zhèn)巍T谕粽@幾日遍查長寧軍營將一級的官員去處時,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一級別的官員因為當初違抗皇令,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唯有幾人不知所終,而那嚴寬正在其列。恰好的是,從周文若提供的線索來看,那嚴寬早年曾受過莫家恩惠。
而莫無慮在回到府上后,只見兵部尚書樓雍、吏部侍郎杜修遠與那鎮(zhèn)北將軍林蒼生皆聚集在于廳堂。
揮退左右。那兵部尚書樓雍忙是上前問道,這汪正今晚唱得是哪一出?
我無慮眉頭緊皺:“這汪正怕是那周文若之人。今夜甫一到場,開始審訊便是對我發(fā)難?!?br/> 樓雍聞言問道:“結(jié)果如何?”
林蒼生與杜修遠皆是望著莫無慮。
“這審訊之人乃是汪正憑空捏造,不過卻被那何宛給擋了回去。我觀那何宛并無明顯傾向,日后我等或可利用?!?br/> 說完,莫無慮端起早已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樓雍等人聞言,舒了口氣:“還好,還好!”
而莫無慮再次細細回想著今晚的場面,怕有疏漏。突然臉色一變大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