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年的女伴是最近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高秀白幼瘦,是他一貫的審美。小姑娘人很有些小心機,但是不討人煩,在他身邊呆了挺長一段時間。
聽說許大年要帶自己認識他的朋友,小網(wǎng)紅十分驚喜,挽著他的手,乖乖巧巧跟在他身邊。
聞佳音見許大年從店里出來,有些驚訝:“你也來買衣服,這么巧嗎?”
許大年給她介紹,“這是我女朋友,那個——”
他女伴換的太快,總記不住她們的名字。
小女友很有眼色,也不生氣,主動報出自己名字。
許大年又說:“這位是小聞董,這位是——”
聞佳音說:“嚴成錦,我先生?!?br/> 竟然是這樣一個小白臉。許大年探究的視線很明顯。他問:“這是哪家公子?”
他其實是存心的。他打聽過這人,知道他是個一窮二白的十八線,有意叫他下不來臺。
嚴成錦看出他的敵意,才想茶他,聞佳音已經(jīng)開口了:“都說了他姓嚴,還能是唐家公子?”
她似乎還想說什么,但他女朋友在場,她不好意思罵他,于是忍了下來。
媽的聞佳音你是個棒槌吧。許大年再接再厲,伸出手,“不知嚴先生在哪行發(fā)財?”
嚴成錦禮貌握上去,“我是個唱歌的。”
許大年繼續(xù)挑刺,“我真是老了,好長時間沒看電視,竟不認識你?!?br/> 嚴成錦已經(jīng)擺出商業(yè)微笑了,打算跟他大戰(zhàn)一場。沒想到聞佳音又跳出來,“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上歲數(shù)了?!?br/> 她有些得意的跟許大年科普,“我跟你說,現(xiàn)在電視上可沒唱歌的節(jié)目,你得來我們app看。”
她瞪許大年,“你不會還沒注冊我們app吧?!?br/> 許大年被這棒槌氣死不算,還得在她的監(jiān)督下,現(xiàn)場下載app。
許大年不干了:“我這月流量都用超了,你給我開個熱點?!?br/> 聞佳音把熱點開了,“瞧你那摳門樣子?!?br/> 許大年問:“密碼沒改吧?!?br/> “沒有?!甭劶岩粽f:“我認識的人里,除了你,沒人會蹭別人流量。”
許大年瞥嚴成錦一眼,老大哥似的,語重心長的說:“我勸你多少次,你那密碼沒事改一下。你怎么能所有密碼都用同一個呢。”
嚴成錦挑眉,咋地,給我顯擺你倆關系好嗎。
他這會也不急著自己出手了。
他看出來了,他們家公主可能是炮仗精轉世,專門治‘年’的。
聞佳音果然不負眾望。她有點不耐煩的說,“不是跟你說過了,密碼已經(jīng)不保險了,我不重要的東西才用密碼?!?br/> 見許大年下載完了,她又教他注冊:“你點進‘音樂大頑家’,給我們小成哥投一票哈?!?br/> 我投個大頭鬼。
‘將將行’的票數(shù)現(xiàn)在第一,是二三四五名總和的兩倍。嚴成錦的大頭照就在‘將將行’上,還有個可愛的小皇冠。
媽的狐貍精。許大年暗罵一聲,決定回去就刷票,說什么也要把嚴成錦從第一的位置趕下來。
他問聞佳音:“能跟你單獨聊聊嗎,有點工作上的事?!?br/> 聞佳音向來工作為重。她對嚴成錦說:“你等我一會,好不好。”
她語氣里不自覺帶上撒嬌,酸得許大年牙疼。他強撐著笑,對嚴成錦說,“抱歉,少陪了。”
嚴成錦假笑,“工作要緊。”
小網(wǎng)紅沒見過許大年對誰如此遷就,留了個心眼,去網(wǎng)上查‘小聞董’的履歷。
一查嚇自己一跳,這么牛逼還是人嗎。她瞥了眼嚴成錦,又把他的名字放進搜索框。
看完搜索結果,她想,這個三十八線都能跟小聞董結婚,那自己和許大叔,也不是不可能噢。
她主動套近乎,“帥哥,咱倆交流交流唄。”
嚴成錦可是打從萬花叢中經(jīng)過的男人,他看得出許大年對聞佳音的心思,也能看出眼前這小網(wǎng)紅的。
在潛在威脅身邊埋伏一雙眼睛,挺好。他痛快地跟網(wǎng)紅妹子交換了手機號碼。
許大年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不會和聞佳音有結果。
他是‘工二代’,父母都是工業(yè)園的工人。他不是念書的料,父母也不強求,父親甚至早早為他在廠里謀了份差事。但沒過多久,工廠倒閉了,工業(yè)園也荒了,他就成了偷雞摸狗的二流子。
可以說,如果沒有聞佳音,他早就蹲看守所了。
都說男人不可能和見過自己落魄一面的女人在一起。許大年自己是不在乎,畢竟跟小聞董比,全世界也沒幾個體面人。
可他知道,聞佳音沒那意思。聞佳音跟他是比別的男人親近,但那份親近是不分性別的。她只拿他當可以信賴的下屬。
有一段時間,許大年甚至懷疑聞佳音得孤獨終老。在這人眼里,人不是分男人女人,而是分有用的和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