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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鄉(xiāng)人日記 第十八章 老人

“歡迎收看今日的早間新聞。”
  當張涼在桌子邊上坐下來的時候,店里的電視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一整夜不安穩(wěn)的睡眠讓張涼的氣色看上去并不是太好,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讓他無比擔心的眼睛的問題已經(jīng)消失,還是說這個夜晚最后的夢境給了他某種觸動,總之他現(xiàn)在看起來還算好,甚至要比之前的狀態(tài)更好一些。
  十幾個小時的折騰早讓他饑腸轆轆了,就算大學的幾年時間已經(jīng)徹底消磨掉了他吃早餐的習慣,但這種時候他仍然迫切地想要吃些什么。
  比如說……
  沙縣小吃?
  他實際上也沒啥可以選的,想要吃好一些的東西,他就只能去美食街附近,但一是那邊離車站太遠,二則是張涼短時間真的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了。
  他知道,那個書店老板確確實實變成了一只野獸,或者用獵人們的說法——災厄之獸。
  不同的是,他的獸化是極度畸形和不完全的,從他看見的扭曲而脆弱的兩條腿就能夠判斷出,就算那個男子獸化了,恐怕也只能算是一只殘疾的野獸。
  如果說一般的災厄之獸戰(zhàn)斗力有500,那這位的戰(zhàn)斗力恐怕只剩下250了。
  但不管怎么樣,這一切都只有張涼能夠看到。
  他恐怕沒有什么辦法向其他人證明自己看到的一切,這種感覺讓他想到了那些精神病人嘗試著向自己身邊的人去解釋他所看見的某件事情或某個東西,但最終卻沒有任何的結(jié)果。
  “一份炒粉……噢,就一份炒粉?!?br/>  老板將散發(fā)著食物香氣的炒粉放在了張涼面前的桌子上,隨后便坐在了隔壁桌的椅子上,一邊擦著手上的油,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這個時間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太多人吃早餐了,有這個需要的人往往在更早的時候就來光顧了,而沒這個需要的人,恐怕也是中午見了。
  “誒喲?”,那老板突然一拍大腿,盯著電視驚呼道:“這他娘的不是……那家書店嘛?!?br/>  捕捉到了關(guān)鍵字眼的張涼立即抬起了頭,他的嘴巴里甚至還叼著一筷子的炒粉。
  原本還來勢洶洶的食欲在短短兩秒內(nèi)消失無蹤,張涼抬起頭看向電視熒幕,卻是看見主持人正一臉嚴肅地述說著關(guān)于惡犬破壞店鋪而店主不知所蹤的離奇案件,一時間張涼心中平靜如死水,甚至還有些想笑。
  “怕不是……活在夢里啊?!?br/>  ……
  下午一點整。
  手機的震動讓張涼從短暫的睡眠中驚醒了過來,難得的慵懶勁在眼睛睜開的瞬間爬遍了全身。
  “驚了,居然沒做夢?!?,他感嘆了一聲,迎著午后的陽光站了起來。
  這家病院并不算特別有名,而且在這個時間段來探望病人的人也比較少,所以在張涼短短四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里并沒有什么人來打擾他。
  “那么,病房216。”
  他看著手機信息里的房間號,轉(zhuǎn)身走出了病人家屬的休息區(qū)。
  路上偶爾碰見兩名看護人員,她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張涼,在她們看來,這個面色發(fā)白,精神不佳,頂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年輕人說不定就是下一位醫(yī)院的住客。
  事實上,張涼的臉上還有一絲期待和忐忑,他并沒有掩飾這種情緒,以至于他當前的神情實在是非常的奇葩。
  216特護病房。
  在張涼敲響了門后不到兩秒,他便看見了趙頌雅的那張臉,她看上去精神不錯,原本的黑色長發(fā)現(xiàn)在束了一個簡單的馬尾,非常的清爽。
  “出乎意料的準時?!?,趙頌雅用不知道是嫌棄還是驚嘆的語氣說道,隨后她便讓開一步,將張涼迎進了房間之內(nèi)。
  “您好?!?br/>  出于身為后輩的禮貌,張涼朝著病床的方向鞠了一躬,緊接著,他便看見了這位之前已經(jīng)見過一面的老人。
  在看見對方形象的瞬間,張涼只覺得自己大腦一陣嗡鳴,恐懼和惡心兩種情緒同時塞滿了他的大腦和心臟,這使得他恨不得立即轉(zhuǎn)身逃跑。
  他并沒有看見自己預想的那個“身體瘦弱,腦袋較大,一頭花白頭發(fā)”的老人,而是看見了一個骨瘦如柴但卻長著大量黑色毛發(fā)的“人”,最讓張涼感到無法忍受的,是這位老者的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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