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的問題,還得從蒙兒身上入手。
賈珉相信,賈璉要想對付自己,是不會自己親自上陣的。就象王夫人派周瑞下毒一樣。他也會派蒙兒下手。
從這兩天蒙兒那憂心忡忡的樣子,就可以看得出來。
面對面地打,是不會的。他們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要下手,肯定就是來暗的。最方便而又有效的方法,就是下毒了。
不過,別的方法也不可不防,所以,現(xiàn)在每一次上馬之前,賈珉都要檢查一下馬鞍,看看里面是否被放了針之類的尖銳物,以防止馬被刺痛受驚的事情發(fā)生。
做這些事情,都是當(dāng)著蒙兒的面兒進(jìn)行的,意思就是告訴蒙兒,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疑你了,你最好早點(diǎn)兒下手。
焦利和蒙兒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東府的珍大爺昨兒晚上到朋友家吃酒,半路上遇到了劫道的,被人搶去了銀子,受了傷,目前在張?zhí)t(yī)家治病,已經(jīng)報官了,官府目前正在追查云云。
賈珉自然是表示出吃驚的樣子,告訴蒙兒回去轉(zhuǎn)告蓉哥兒,明天他在城里再呆一天,后天就去向珍大哥請安。又告訴焦利和蒙兒,明天中午,請他倆好好的吃一頓酒。
現(xiàn)在,他就是在給蒙兒下套了。因?yàn)榈鹊剿馗镏?,就更不好下手了。對于蒙兒來說,明天中午,應(yīng)該是個好機(jī)會。
第二天又轉(zhuǎn)了一上午,到了巳時末,三人回到了悅來客棧。
賈珉拿出一兩銀子給蒙兒,叫他到鴻賓樓去定些酒菜,拿回來在客棧吃完,然后就回府里去。
蒙兒前腳剛走,賈珉就換上了衣服,然后又拿出這幾天新買的一套衣服,給焦利換上,分別戴上頭巾,就尾隨蒙兒而去。
焦利不明所以,賈珉也不細(xì)說,只是叫他跟著。其實(shí),叫焦利一起去,是不太有利于跟蹤蒙兒的。因?yàn)槿嗽蕉?,越容易暴露?br/> 況且焦利在這方面沒有經(jīng)驗(yàn),也是個不利的因素。
但是,考慮到蒙兒也不會有什么反跟蹤經(jīng)驗(yàn),況且,叫上焦利,就是多了一個證人。如果只是賈珉自己抓住了蒙兒的證據(jù),還只是一對一的孤證,說服力并不強(qiáng)。加上焦利這個旁證,無論是蒙兒還是賈璉,就無可抵賴了。
蒙兒因?yàn)榛貋硎且弥撇说?,所以就不能騎馬。賈珉和焦利騎上馬之后,很快就超過了蒙兒。
一般人的印象中,跟蹤都是跟在被跟蹤者的后面?,F(xiàn)代的跟蹤術(shù),卻不僅僅是如此。許多時候,是在被跟蹤者前方的。
現(xiàn)在,賈珉和焦利就是在蒙兒的前方。當(dāng)然,他們也可以快點(diǎn)兒走,先到鴻賓樓去等著。
但是,如果蒙兒耍奸,不到鴻賓樓而是到別的飯店去弄些酒菜回來糊弄他們,那就跟丟了,蒙兒的一舉一動,就不在他們的視野中了。
蒙兒還算是誠實(shí),一路向著鴻賓樓的方向走去。賈珉和焦利先到了鴻賓樓后面,拴上馬,就從側(cè)門進(jìn)去了。坐在了靠近廚房一角的一個偏僻的桌子上,要了兩杯茶,和兩個涼拌小菜,慢慢地喝著。
蒙兒進(jìn)來了,跟伙計點(diǎn)了菜,就坐在門口的一個桌子上等著。
過了大約40來分鐘,伙計把一個食盒交給蒙兒,蒙兒付了銀子,伙計找給他一塊兒小銀子,然后就出了門。
賈珉在蒙兒身后20來米遠(yuǎn)處跟著蒙兒,焦利則去牽馬。為防止蒙兒認(rèn)出馬來,賈珉沒有騎馬,只讓焦利在更遠(yuǎn)處跟著。
到了菜市場的時候,人多了起來。蒙兒的腳步放慢了。四下張望了一下,把食盒放在地上打開,從袖口里掏出一個紙包,把什么東西倒進(jìn)了一個酒壺里。迅速蓋上食盒,繼續(xù)前行。
“去把他剛才扔下的那張紙撿起來?!?br/> 焦利顯然很吃驚,但是,還是過去,把剛才蒙兒扔的紙撿了起來。
賈珉過去接過紙,折了兩下,揣進(jìn)袖口里。
“他這是要干嘛?”
“下毒,毒死我?!?br/> “蒙兒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也是受人指使而已?;厝グ?,這回不用跟了。你是親眼見到的了,需要的時候,做個見證就行了?!?br/> 兩人上馬,快馬加鞭,搶在蒙兒之前回到了客棧。
蒙兒拎著食盒進(jìn)來,就開始擺放酒菜。于是,三人就在桌邊坐好了。
賈珉不動聲色,笑嘻嘻道:
“這幾天也辛苦你們兩個了,這頓飯,就算是我謝你們的。三壺酒,咱們一人一壺,來蒙兒,你吃這壺。”
賈珉說著,拿過蒙兒那一壺,又把自己面前那壺,送到了蒙兒跟前。
蒙兒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白了。
“喝啊,怎么不喝了,是不是要我給你灌下去啊?!?br/> “小的不能喝酒,請珉四爺原諒則個。”
“不喝,我就只好給你灌下去了?!?br/> 賈珉說著就站起來,一把捏住蒙兒嘴巴,拿起酒壺,作勢欲灌。
蒙兒掙扎著,嘴里嗚嗚著,也說不出話來,只好拼命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