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野渡居就幾乎成了一個音樂學(xué)院。
每天晚上、早晨,乃至于只要有空閑時間,就能聽到a、o、e、b、p、m、f、d、t、n、l之類的聲音。焦利,寧兒和南兒,甚至在外出的路上,也是嘟嘟囔囔的,叫外面的人見了,直以為他們是犯了病。
劉鐵匠起初是不愿意學(xué)的,不過,在賈珉以扣錢和解雇相威脅,以今后教他什么三角形、梯形、圓兒怎么計算面積之類的東西相誘惑,他才跟著學(xué)了。
雖說他是個五大三粗的鐵匠,拿慣了鐵錘的大手,拿起筆來不聽使喚,但是,他倒是有股子狠勁兒,硬是堅持了下來。漸漸上道了。
這一上道,就有了興趣。當(dāng)他把自己的名字“劉鐵山”這幾個字寫了出來的時候,竟然流出了眼淚。
盡管還是有些歪歪斜斜的,但是,畢竟已經(jīng)是個會寫字的人了。
于是,這個40多歲的粗大漢子,竟然成了所有人中,學(xué)習(xí)最為勤奮的,動不動就被賈珉作為勵志典型,用來敲打其他人。
萬家窯的冷卻器和酒瓶樣品已經(jīng)送來,質(zhì)量讓賈珉很滿意,超出了他的預(yù)期。
賈珉當(dāng)場定下了2000個瓶子,花去了100兩銀子。
盡管平兒心里一個勁兒地嘀咕,但是,還是給拿了錢。等人走之后,平兒悄悄地找到賈珉,反復(fù)問,能行嗎?
賈珉笑笑,說你就等著看數(shù)銀子吧。好好學(xué)算數(shù),別到時候算錯帳了。就再也不說什么了。
平兒知道這位爺是個不聽勸的,也沒辦法,只好在心里說:他自己要作死,我又有什么辦法?
用于發(fā)酵的大缸已經(jīng)拉回來了,放在屋子里。從米鋪買的玉米,拉到老劉家的村子里,找人用磨加工完了,磨得是玉米面。裝到大缸里,加上水,上面用桐油布蒙好,扎了起來。
酒坊的鍋灶已經(jīng)搭好了,就等著大鐵鍋做好,就可以安上去了。
周家木匠鋪送來了包裝盒樣品,賈珉也正式地定制了。拿銀子時,平兒未免又心疼又擔(dān)驚受怕了一番。心道:他自己愿意敗家就敗家,我是他什么人,沒的替他操這份兒心,好生沒趣兒。
豬舍已經(jīng)弄好,在屋后又挖了一個大坑,到時候,從屋里排出的糞便就將流淌到這里。讓人看不懂的是,從坑里又挖出了一條溝,里面鋪上了瓷管,一直引到了廚房的門后。
平兒盡管不愿意去管賈珉的事兒,還是忍不住地問了。結(jié)果賈珉說的話幾乎讓她氣死。
竟然說,這是將來準備做飯燒水的,到時候,就不用燒煤、燒柴了。
“燒火不燒煤,不燒柴,你燒什么?燒大腿?燒氣???”
平兒的話,讓賈珉大為吃驚。
“平兒,你可真是聰明,簡直就是超前啊,這么先進的事兒都知道,就是燒氣啊?!?br/> 還燒氣?燒個鬼!老娘生氣。
見平兒氣哼哼地走了,賈珉可就有些郁悶了。
就是燒氣啊,沼氣不是氣嗎?我哪里又得罪這個姑奶奶了?
賈珉顧不上郁悶多久,進了城,來到大柵欄,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圈兒,最后又到了胡家酒坊。
跟胡掌柜談了半天,最后敲定了合作協(xié)議。
以后,胡家酒坊就是賈珉在帝都的總經(jīng)銷。作為交換條件,賈珉的酒在他這里第一家上市,并且由胡家酒坊提供場地,進行上市路演。
從今天開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胡家酒坊最顯眼的地方,掛出一塊牌子。上寫:“高度國公酒上市倒計時——還有19天。你從來沒喝過的酒,辣死你,信不?”
牌子剛一掛出去,就立刻引來大量圍觀。
“國公酒”,就是賈珉給自己的酒起的名字,出處自然就是榮國公和寧國公了。
打的是賈家的牌子。
而胡老板作為一個老江湖,在還沒見到酒的情況下,就敢于跟賈珉合作,自然也是沖的榮國公和寧國公的牌子。
按照賈珉的要求,牌子上的字,每天都得換。其他的字不換,只換數(shù)字,明天是18天,然后是17天……。
望著牌子上“倒計時”幾個字,胡老板心潮澎湃。
這得什么人,能想出這么新的花樣???
隨后,胡老板臉上就露出了堅毅的樣子。
就賭它這一把,成了,我可就是個人物了。到時候,就可以把翠花納為小妾了。
回來時,賈珉又到了周家木匠鋪,叮囑一定把包裝盒做好,按期交貨。然后又給了周掌柜幾張圖形。
這回比較簡單,就是一些木框,有大有小。只是形狀比較多,有方形的,有原形的,有三角形的,有橢圓形的,還有梯形、平行四邊形的。
雖然花樣比較多,但是,都是規(guī)則的圖形,所以,加工起來還是很方便的。況且,要貨也不急,還得將近兩個月才交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