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中接到食相教被摧毀的消息時,正在出城去石門山狩獵的路上。
夜御府傳遞消息的方式,是用一種馴化的禽鳥,如同信鴿。
這種鳥叫風(fēng)靈,是已知耐力最好的鳥類之一。
當(dāng)然,風(fēng)靈鳥傳訊并不普及,除非是絕密消息才會啟用,或者是趙淮中和白藥這種大佬之間互傳消息,才會用到。
因為風(fēng)靈鳥的傳訊,白藥那邊得手后的兩個小時,正午,趙淮中便收到了食相教覆滅的消息。
他看過傳遞消息的薄竹片,手中力量傾吐,竹片頓時碎裂成渣渣,隨風(fēng)飄散,沒留下任何痕跡。
食相教這種邪道宗門被摧毀,趙淮中心情不錯,但瞅了一眼車架前方,又輕輕嘆了口氣。
此刻他所在車架周圍,皆是披甲執(zhí)銳的精兵。
隊列前后各有兵甲千員,左右則是夜御府精銳,亦超過兩百人。
共有兩千三百余人的隊伍拉開,旗幟招展。
即便如此,趙姬和莊襄王仍擔(dān)心自家兒子不安全,想將護衛(wèi)增加到三千眾。
這陣仗,打獵是不可能打獵了。
不論什么獸類見到這么多人,都會被驚走。
趙淮中心忖早知這樣,就不出來扯淡了。
除了他,車架旁隨行的王賁等人倒是極為興奮,難得能出咸陽一回,有如脫韁野馬。
出城后,王賁騎在一匹馬上,和幾個小伙伴,在隊伍前后來來往往已經(jīng)跑了三四圈。
王賁穿著一身輕甲,背挎長弓,有模有樣,手里還拿著一柄短戈。
他身畔一左一右的兩個英武少年,也是未來的大秦狠人,蒙恬、蒙毅。
在固有歷史當(dāng)中,這哥倆差不多相當(dāng)于始皇帝的哼哈二將,攻城拔寨,勇不可敵。
他們這支隊伍,從咸陽城北門出來,一路急行軍,已經(jīng)走出百里開外,距目的地路程過半。
沿途遇到不少附近村鎮(zhèn)的百姓,遠(yuǎn)遠(yuǎn)的圍觀吃瓜。
“這么多玄甲精兵,要打仗么?”
“不清楚……”
人群里,站著一個中年商賈打扮的男人,身畔還跟著一個常人身形的仆從。
兩人站在遠(yuǎn)處,旁觀過路的秦軍,低聲以秘語交流。
“玄鳥衛(wèi)專職護佑咸陽宮,是大秦精銳中的精銳。
這么多玄鳥衛(wèi)外出,難道是有秦王室的重要人物出了咸陽?”
“嗯,超過兩千玄鳥衛(wèi)護持出行,這個護衛(wèi)力量僅次于莊襄王?!?br/> 商賈打扮的中年人瞇著眼:“從護衛(wèi)的規(guī)制上判斷,應(yīng)是大秦儲君離宮出城?!?br/> 他身后的仆從目中殺機一閃,低下頭說:“若真是大秦儲君出城,我尾隨在暗處,有沒有可能找到刺殺的機會?”
中年人搖頭道:“徐蘇被殺,我們是來接替他的位置,進入咸陽,自有我們要做的事情,不是來刺殺大秦儲君的。
何況,不僅夜御府精銳和玄鳥衛(wèi),暗地里必定還有其他安排。
你若出手,立即就會被殺,絕無其他可能?!?br/> 仆從道:“若能殺掉大秦儲君,秦國必亂,很可能從我大趙撤軍?!?br/> “此事自有平原君來應(yīng)對,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敝心耆说馈?br/> 這時趙淮中的車架,在玄鳥衛(wèi)的護持下,漸漸遠(yuǎn)去。
中年人沉吟道:“隊伍中央的人群,多是咸陽勛貴宗室子弟,且攜帶弓箭,看來是去狩獵的。
這個方向…最近的是石門山?!?br/> “我們要不要將消息傳出去,讓人在石門山設(shè)伏襲殺大秦儲君?!逼蛷牡?。
中年人有些頭疼,為仆從的智商捉急:“這里是大秦腹地,且儲君出城守衛(wèi)會格外嚴(yán)密。
這種時候,反而不是刺殺的時機,安排了人過去只是送死。”
……
沿路無事。
趙淮中的隊伍午時剛過,便到達了石門山。
大秦王室在石門山還有一座行宮,依山傍水,瀑布掛空,景色極好。
趙淮中一行,便在其中安頓下來。
這個世界的獸類,多是靈禽異獸,距離成精就差個人形,警覺性和靈智都很高。
眼見來了大隊秦軍,這些鳥獸知道惹不起,早早便遁入深山避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