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登時站起,說了一句“我才不要”后就要走,木離將她趕緊拉住。
“好妹妹,我這樣說絕不是想讓你和他糾纏不清,更不是想讓你腳踏兩條船,你且先坐下,聽我跟你慢慢說?!蹦倦x道。
西施這才又坐了回去,聽木離的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退路?若是我們的計劃完成了,你回國以后要去哪里?若是完不成,小命可能隨時會交代在某處。若是你將另一條蠱蟲下到范蠡身上,以他對你的癡情,定然會以生命護你周全?!?br/> 木離娓娓道來,將大局看的清楚明白,說的話也圓滑周到,全然沒有了往日里的清冷孤傲。
西施緊蹙眉頭,滿含質(zhì)疑地問到:“感情這種事,在木離姐姐看來,是可以和利息掛鉤的嗎?姐姐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我感到很陌生?!?br/> 木離一愣,隨后笑著回到:“我原先也不過是個建議,想著你別想鄭旦一樣走的這樣突然......我的話你不愛聽就當我沒說過吧,之前我勸鄭旦,她也像你一樣,反駁質(zhì)疑了我?!?br/> 當初鄭旦姐姐得寵,西施雖知道是靠了情蠱,但她并未想到情蠱既能幫了鄭旦,也能害了鄭旦。自己之前一心防止后宮眾人對鄭旦姐姐的加害,但防來防去,終究還是讓鄭旦姐姐置身于后宮漩渦當中。
西施心頭涌起自責的情緒,想到方才木離說她曾經(jīng)勸過鄭旦姐姐,便問到:“你當時為什么要勸她?又是怎么勸的她?”
木離調(diào)整了下姿勢,眼睛看著地下的卿卿,靈魂卻仿佛已經(jīng)飛走到天邊。木離出神地說:“那時我就覺得情蠱不靠譜,想著這種東西還是在別人喜歡上你的前提下使用最好,否則一定會后患無窮。所以我勸她早點把情蠱取出來,免得惹人猜忌,她卻不肯,說是要早點完成計劃,省得一拖再拖?!?br/> 西施悶悶地說:“姐姐是想早些和席承在一起吧?!?br/> 木離淡淡地說:“或許吧,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樣著急,反而露了馬腳?!?br/> 西施心中不禁埋怨自己,覺得是因為自己才沒能保護住鄭旦姐姐,便沒有再接話。
木離看出西施的心事,便又勸了她幾句:“不過你若不愿接受我剛才的提議,那你最好要給自己留好退路。只是你要認清一點,你的退路,絕對不在吳王身上。不要讓自己愛上他?!?br/> 西施點了點頭,沒有再質(zhì)疑木離。
懷揣著滿胸心事,西施失神地告別了木離,走回了承恩殿。
躺在床上的西施細細地回味著木離的一字一句。
借蠱爭寵的鄭旦姐姐芳魂已逝,不爭不搶的木離姐姐卻位居高位。
西施不由地頭疼,覺得世事難料,自己引以為傲的智慧卻每次都打她的臉。
那、自己究竟還要不要爭寵啊!
西施憂愁又煩惱地想了這個沒營養(yǎng)的問題整整三天,期間又焦頭爛額地哄著哭鬧不停的明兒。西施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精神奔潰了,直到第三天一大清早,夫差捧著自己的蠱蟲滿臉欣喜地來找她,她才回過一點神來。
夫差小心翼翼地端著被自己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蠱蟲來找西施,一進門,卻見西施仿若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般癱在床上,不禁調(diào)笑到:“咦?難道愛妃的蠱蟲是用精氣養(yǎng)的?怎么把你愁的又消瘦了呢?”
西施勉強掙扎一下,破罐子破摔地躺在床上,都懶得起身向吳王行禮。雖身體很誠實,可西施嘴上卻裝著很給面子地喊著:“大王所言不虛,請恕西施快要離開這美麗的世界了,所以還請大王寬恕西施難以起身相迎。”
夫差嗤笑一聲,將蠱罐放到桌子上,又腳步輕盈地走到了西施床邊坐下。
看著西施緊閉的雙眸,夫差挑了挑眉,笑問:“怎么,后悔了?”
西施翻了個身,背對著夫差,悶聲悶氣地說:“沒有,只是覺得大王并沒有那么愛我?!?br/> 夫差故作驚訝地“啊”了一聲,委屈巴巴地說:“愛妃身在后宮,不知道寡人為了讓那些人同意和你互種蠱蟲,廢了多大功夫。”
吳王將此事公之于眾了?!
西施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來,杏眼圓睜、滿目震驚地問:“什、什、什么?!您竟然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夫差傲嬌地點了點頭,仿佛在炫耀自己多厲害,等著西施夸獎他一樣。
然而西施卻腦門一陣冷汗,感覺自己仿佛無聲無息地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不用夫差說,他都能知道,就一個伍子胥都不會放過他。
“大王為什么要說出來???是什么時候說的?怎么說的?他們什么反應?大王又怎么讓他們接受的?”西施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十分迫切地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