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安泰新村一處院子前,這里是常戚戚一個遠(yuǎn)房親戚家里。
常戚戚的父親是晉西省人,年輕時來云滇支援山區(qū)建設(shè),這一支援就落地生根了,在馬蹄崠村娶了親生了娃,也終老于此村,而常母祖籍也不是這里,所以在這也沒多少親戚,今天所見的親戚,只是認(rèn)的一個干親,叫徐大爺。
徐大爺年過六旬,一看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的憨厚老農(nóng),見到常戚戚時,樂得合不攏嘴,只是看到瑪麗時,笑容收了些,但也很是客氣。
徐大爺?shù)淖优荚谕獾卮蚬ぃ粝乱粋€小名叫豆豆的三四歲外孫女留守于此,那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看著精靈,被易鳴放在車上用來提神用的幾根棒棒糖就給收買了,依在易鳴懷中,跟易鳴玩得咯咯直笑。
常戚戚在一旁邊嘀咕著人帥就是受歡迎,不過也只能騙騙小女孩。
“哥哥,喝水!”
豆豆跟易鳴玩了一會,小跑進(jìn)屋內(nèi)端了一碗水出來,腳步走得極慢,生怕灑了,在她的小腦袋中,現(xiàn)在招呼客人喝碗水是最高的禮節(jié)了。
“好咧,豆豆真乖!”
易鳴按過碗,一看,那水有些渾濁,一些黃色泥沫還在水中打轉(zhuǎn),看來是從哪里山塘中打的水。
“小哥,先放會,等沉底了再喝,煮開了,喝了不拉肚子,就是口感不太好!”
徐大爺說每三天,鄉(xiāng)里就會來一輛消防車,運(yùn)些水來,吃喝用水勉強(qiáng)夠用,不夠的話,就要到十里外的山里擔(dān)水了,不過那山里也沒水,等上半天才能有半桶水,他年紀(jì)大了,又帶著小孩,不方便挑水,就托去打水的村民順路帶回一點水來。
易鳴看著嘴唇干裂有血口的徐大爺和豆豆,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剛才從山頂上望下來,看到有一個鉆井隊在工作,問道:“大爺,我看村里也有在打井,沒有找到水嗎?”
“沒有,都打了快三十個井眼了,一滴水都沒冒出來,大家集資的錢都花光了,那個井眼還打不出水的話,那真沒法子了!”
徐大爺嘆了一口氣,吧嗒吧嗒把一支煙抽了一半,愁得很,他在村里年紀(jì)大,也讀過幾年書,在村民中有些威信,他和幾個老人一合計,想出了集資打井的辦法,但沒想到錢花光了,還欠著鉆井隊幾萬塊,卻一滴水都沒打出來,這心里壓力非常大。
“哥哥,可以喝了,快喝吧!”
豆豆端起碗,送到易鳴嘴邊,她的舌頭卻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心里很想喝水,但姥爺說過要省著喝,所以她只能想想,但小動作卻泄露出她的真實心思。
“豆豆,姐姐的水喝不完,你幫姐姐喝一點,好嗎?”
洛雁拿出剛買的農(nóng)婦山泉礦泉水,朝豆豆招了招手。
“好啊!”,豆豆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接過水,道:“這水,我知道,是農(nóng)婦山泉,二大叔經(jīng)常請我喝的!”
“哦,真聰明!”
看著豆豆倒了一瓶蓋的水,像著小貓喝水一樣,時不時地舔一下,易鳴心底一處柔軟的地方忽然被觸動了。
爺爺說過,做為風(fēng)水師,賺錢很容易,但如果眼睛只盯著那些高官巨富,錢固然賺多了,只是沒積下什么功德,也容易忘記什么是大善。
一個風(fēng)水師,就像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一樣,能為一人積福,是行善,但卻是小善,如果能為一村、一鄉(xiāng)、一縣、一國積福,人人都能受益,那就是行大善。
易鳴這才真切體會到,爺爺當(dāng)年所說“學(xué)風(fēng)水啊,別眼睛鉆進(jìn)錢眼里,積福行善莫論富貴貧賤,要一視同仁、盡心盡力!”的含義,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盡自己最大能力,幫村民找到水源,而不是來之前走走看看的應(yīng)付心態(tài)。
“豆豆,水來了……”
院門外走進(jìn)一個人,雙手還捧著一紙箱,見到易鳴后,立即停步不前了,原來是剛才在村口攔路收費(fèi)的那中年男子,剛才他們被一塊大石頭砸了下來,人沒事,貨物散了一地,收拾好后,都沒心情在路邊守著,就散了各自回家,誰知道在這里又遇到那古怪邪門的易鳴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