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抬頭,渾濁的眼眸亮了些許,壓低了聲音說:“把紫明弓拿過去給他,拉不開就不用來了!”
“是,奴才這就是!”小內(nèi)侍連忙喊了那幾個長匣子的從后頭走,繞過席間眾人朝宮外去。
溫酒坐在席間,兩杯熱酒下肚,呼出一口濁氣。
不遠處的內(nèi)侍高聲道:“請?zhí)炫I舞!”
聲落。
萬華臺上的白衣天女懷抱著柳琴,起舞翩然,一襲白衣在夜色里格外的引人注目,美人水袖飛揚,腰肢若素。
火光映著面紗的容顏半隱半現(xiàn),多了幾分神秘,越發(fā)讓人移開不眼。
原先落在四周的飛鳥漸漸撲騰著翅膀,飛至臺前,隨著白衣女子一舉手一抬足,成群結(jié)隊的迎之起舞。
夜色正濃,越來越多的鳥兒隨之飛入萬華宮,自覺的加入隊伍里,隨著那白衣女子展翅而飛。
席間眾人見狀紛紛面露驚詫,“竟真有這樣的事?”
不過片刻的功夫,萬華宮的飛鳥已經(jīng)達到了數(shù)千只,那白衣女子撥弦三兩聲,體態(tài)盈盈的躍下萬華臺,舞姿輕躍一步一回旋的朝趙毅的方向走去。
她的月琴撥出悅耳的樂聲,夜風吹落了面上的輕紗,燈火明滅之間,越顯其傾城之色。
眾人瞬間被驚艷了一把,看得越發(fā)如癡如醉,直感概“此女只應天上有。”
溫酒身側(cè)的趙鈺看了許久,忽然轉(zhuǎn)頭看她,“我怎么看著,她生的同你有幾分像?”
“是嗎?”
溫酒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道:“大概是這世上生的貌美的人,都有那么幾分長相吧?!?br/>
“誰同你說這個了?”
趙鈺秀眉微皺,剛要損她兩句厚臉皮,卻不料,那月琴發(fā)出的樂聲徒然一轉(zhuǎn),變得惑亂人心。
小公主張了張嘴,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么話,樂聲不斷的回蕩在耳邊,許多人竟起身朝白衣女子跪了下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已經(jīng)有大半的人雙眼無神的跪在地上,還有越來越多的人,猶如提線木偶一般下跪行禮。
隨著白衣女子離趙毅越來越近,那穩(wěn)坐上方的老皇帝竟也站了起來,口中不知道呢喃著什么。
溫酒意識到不對勁,連抬手捂著雙耳回頭道:“把耳朵捂上!”
女眷席中有許多人已經(jīng)聽不見她說話,只有少數(shù)清醒的捂著耳朵,瑟縮在席間。
聲落后片刻,那白衣女子忽然朝她一揮手,數(shù)不清的飛鳥朝溫酒襲來,一只只的雙眸發(fā)紅,竟是如同瘋魔了一般。
溫酒一把就掀翻了桌案,擋去不少飛鳥的攻擊。
身側(cè)的趙鈺和后面幾個還清醒著世家千金驚叫著胡亂逃竄,大多數(shù)的人都還沉浸在白衣女子的舞姿和樂聲中跪著。
逃竄的雞飛狗跳,沉迷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場面一時十分凌亂。
忽然間,一道玉笛聲驚破月琴曲。
被一眾世家子弟的謝玹起身,一邊吹著笛聲擾亂那白衣女子的樂聲,一邊朝溫酒這邊走來。
少年容顏清冷如斯,每一步行來,都逼得白衣女子身側(cè)群鳥不斷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