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必之下,三公子給長兄的那個就顯得十分正常了。
謝玹道:“自己拆。”
溫酒手有點抖,拆完之后,拿出來一本《女誡》,又好氣又好笑,“三哥,你是不是把全帝京城的女誡都買回家了?”
她是真的無奈,“你之前給我的都在呢,我有空就在看,真的……”
謝玹看著她,忽然伸手隔著衣袖握住溫酒的手腕,往火堆前一拉,“扔?!?br/>
“啊?”
溫酒一臉的不明所以,手卻因為三公子的動作松開了,剛收到的那本女誡掉進火堆里,瞬間就被火焰席卷了。
謝玹看著她,正色道:“尋常女子長于閨閣,富貴榮華,誥命封賞都是靠父兄和丈夫子嗣為她們掙來的,你既與她們不同,這女誡不看也罷?!?br/>
溫酒還有些難以置信,“三、三哥……你沒喝多吧?這話到明天還算數(shù)不?”
謝玹面無表情的說:“女子在外經(jīng)商多有不便,閑言碎語多如牛毛,可這是你自己選的路,我既攔不住你,就只能由你去闖。只要你行事不違人倫綱常,其他那些繁文縟節(jié),要它作甚?”
溫酒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我頭好像有點暈,這每句話我都聽明白了,可連在一塊,還是從三哥嘴里說出來的,我怎么就覺得自己聽不懂了……”
三公子素來話少,可他忽然這樣,反倒讓人受寵若驚。
謝玹一字一句道:“溫酒,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那些破規(guī)矩,不必守了?!?br/>
大雪紛飛,寒風疏狂里,少年的聲音異常清晰。
溫酒愣愣的看著三公子,許久,一雙杏眸里水光瀲滟,“這話可是三哥自己說的??!以后誰也不能攔著我賺銀子!”
天知道她前世因為這些破規(guī)矩被人踩成了什么樣!
前世的謝玹是個多講死規(guī)矩的人,罵她最多的就是他。
大晏的女子地位一直都十分低下,出嫁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嫁后得守著夫家兒女半點,有半點行差踏錯就有無數(shù)人明里暗里的往你身上潑臟水。
謝玹道:“有我和長兄,你怕什么?”
溫酒抬袖抹了一把眼睛,吸了吸鼻子,“我也收回三哥娶不到媳婦那話!這世上什么樣的美人你娶不到?全看三哥看不看得上罷了?!?br/>
謝珩對這話深表贊同,笑意盈眸,“瞧把我們少夫人哄得,差點就哭了?!?br/>
溫酒抹了一把臉,“沒有。真沒有,我就是有點困,揉揉眼睛?!?br/>
少年笑著拆紅封,里頭只有一張紙條,上頭寥寥數(shù)語,“事不過三。”
謝玹的字同他這個人一樣規(guī)矩有方。
謝珩抬手把那張紙扔進了火堆里,笑道:“三公子有什么話同為兄直說就是,這樣九曲十八彎的繞著,我反倒不知明白了?!?br/>
謝玹道:“長兄真不明白?”
謝珩眸中笑意散了大半,“不明白?!?br/>
謝玹沒再說話。
溫酒沒看清紙上寫了什么,落入火中瞬間就成了灰燼。
只是隱約覺得這兩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她打了個哈欠,起身道:“天快亮了,守歲大安,新年新運道,勞煩兩位兄長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