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想過金池上人破山而出,也想過護(hù)法天龍顯出本相。可從山底冒出來的東西,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從山底的夾縫中,彈出一塊布角。
那是一件袈裟的布角。
沒有絲毫華麗,樸素又老舊。甚至還有許多補(bǔ)丁,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可就是這一件袈裟的布角,讓敖辰感覺到了威脅。
只是一眼望過去,竟然產(chǎn)生面對太白金星時的感覺。似乎只要那布角卷上來,就再也不會有逃走的機(jī)會。
幾乎是本能,敖辰猛的從山頂彈射而起。
巨大的反沖擊力,甚至將山頂踩塌掉了一大塊。
而就在敖辰飛起的瞬間,那一塊布角也隨之變大。
從山根的其他部位,都彈出了類似的布角。
轉(zhuǎn)瞬之間,一件數(shù)里長寬的巨大袈裟,從山底伸展開來。
巨大袈裟飄飄蕩蕩,沒有絲毫神光法力。無論是離遠(yuǎn)還是離近,都會感覺這袈裟非常脆弱。似乎除了面積夠大外,這件袈裟一無是處。
但敖辰可不敢這么以為。
的確無論怎么看,這袈裟都沒什么了不起。哪怕說這只是幻術(shù),也會有很多人信。
可敖辰就是感覺很危險,每一片龍鱗都能感受到寒意。
轟隆隆隆…………
袈裟飄浮起來,大山在上面顛簸。
沒有絲毫沉重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座假的山。
飄蕩的袈裟,四角漸漸翹起,將大山包裹起來。
不大一會,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布包。
布包輕輕蠕動著,一點點的變小,里面的大山也受著擠壓,發(fā)出吱嘎嘎的聲響。
不是空間類的法術(shù),而是純粹的擠壓收縮。
三五呼吸的功夫,便縮小至拳頭大小。
一陣清風(fēng)吹過,大山原本鎮(zhèn)壓的地方散盡揚(yáng)塵,金池上人再次顯露出來。
金池上人看著有些狼狽,身上盡是浮土和淤青。
布包飛了過去,落在金池上人手中。
金池上人看了看,將布包一抖,掉落出一塊石頭。
咚的一聲。
石頭落到地面,砸出一個黑漆漆的小洞,沒入消失不見。
抖開的布包變成一件破舊袈裟,自動披到了金池上人的身上。
敖辰飛落到近前,望了望那件袈裟,對金池上人道:“這件袈裟,不是你的吧?”
金池上人眼神有些復(fù)雜,微微的搖了搖頭,回答道:“是金池上人做游方僧時的袈裟,已經(jīng)一百多年沒穿過。放置在庫房的角落里,只怕連他自己都忘了?!?br/> 聽起來好像有些糊涂,但敖辰十分明白。
金池上人未生心魔之時,便是披著這件破袈裟四處流浪,拯救步入歧途的僧侶。在一百多年的救贖之旅中,這件袈裟目睹經(jīng)歷了一切,漸漸變成了一件寶物。
敖辰見過三藏的錦斕袈裟,真心不覺得有什么好。
固然是一件佛寶不假,但更似一件奢華的裝飾。象征意義大過實際,花里胡哨的沒有什么用。
可金池上人這件則不同,有移山覆海之威,乃是真正的法寶。
只是可惜,金池上人從沒意識到這袈裟的不凡。只執(zhí)著于那些華麗的事物,反而將真正的寶貝遺忘。
“真是有些諷刺?!卑匠礁锌溃骸澳氵@位佛門的護(hù)法天龍,竟然沒有一件破袈裟對我威脅更大。”
金池上人眼中閃過一抹羞惱,沉聲道:“金池心魔纏身,根本不足以發(fā)揮我的力量。否則他為主我為輔,又哪里有這袈裟護(hù)主的機(jī)會?!?br/> 敖辰思索了下,道:“也就是說,護(hù)法天龍真正的意義,其實就是一件武器。能發(fā)揮多大威力,還是要取決于僧人本身?!?br/> 金池上人愣了下,隨后大怒道:“你又套我的話!”
敖辰淡淡道:“被人當(dāng)做武器來使用,你就絲毫不覺得羞恥?拋棄龍族的身份,莫不是連尊嚴(yán)和驕傲也一并丟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