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紛涌,過去的一點一滴,或甜或苦,全都一起涌了上來。
韓喻的眼眶慢慢被不知憤怒還是悲傷燒的通紅,他低聲道,“殺了那么多人,你難道就沒有后悔過?”
“后悔?”對面的人薄唇輕啟,“有啊?!?br/> “我后悔當(dāng)年沒一劍砍了你,否則玄澈老賊,此刻早已死在我的劍下。”
平鋪直敘的話像一根針,毫不留情的插下,穿透了韓喻好不容易才織起的平和假象。
韓喻閉了閉眼,記憶與現(xiàn)實恍若重疊,那雙徘徊在他咽喉的手猛地收緊了,正一絲絲榨干他肺里的空氣。
軟弱的情緒只肆虐了片刻,再抬起頭時,他眼底平靜無波,淡漠的近乎詭異。
韓喻忽然出掌,蘊滿內(nèi)力的一擊重重落在對面人的身上。
這原本并不是難以避開的一招,但柳紅鳶卻似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被那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中,向后倒飛出去。
韓喻沒有注意到這點異常。
他看起來理智的很,可腦中那根弦,早已經(jīng)斷了。
——從柳紅鳶對他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起,理智便在一塊塊崩壞溶解。
白零把劍往地上一插,撐住自己有點脫力發(fā)軟的腿。
“……你會后悔的?!睂γ娴娜酥敝笨粗序v的眼神慢慢凝固,成了一抹化不開看不透的深黑。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表n喻輕聲道,“我會牢牢看著你,讓你再也揮不了一寸劍,再也殺不了一個人?!?br/> 白零瞇了瞇眼睛,韓喻現(xiàn)在的樣子,倒忽然跟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的樣子重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