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子游的哥哥,這倒有些不好處置了。|
我若是不識得子游,不知道他們兄弟間與我的那般因果,我今日由著墨青將他處置了也就罷了。
可我知道了這此間的故事,林子豫如今混到了暗羅衛(wèi)長這個身份,見了我之后卻還稱我為門主,對我這般恭敬,他造反于墨青,其中恐怕也有三分心思是要為我報仇吧。
再說,我在鬼市,子游幫我良多……
我轉(zhuǎn)頭,將難題丟給了墨青:“他是你提拔上來的,最對不起的人是你,你看著處置吧?!毖粤T,我站開一步,本是打算去看看后面的無惡殿,若我能用法力修修,便直接修好了,待墨青處理了林子豫,我就可以拽了墨青的小手直接推門進房了……
可我沒想到,就在我站開這一步的時候,腳下一軟,那在先前素山陣法里的無力感霎時又涌了上來。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面一倒。
墨青怔然的神色在面前一閃而過。他手臂一攬,將我抱進懷里。
啊,這個胸膛真的好溫暖啊……
我抬手摸了上去,可到嘴的燙豆腐都還沒來得及吹上一口,伴隨著墨青緊繃的一聲:“怎么了?”我“唰”的一下,便離了魂去。
我詫然!
這又是怎么了?為何還會離魂?我不是已經(jīng)將這身體融合好了嗎,還能使用法術(shù),還喝過琴千弦的血……等等,難道是喝了琴千弦的血,所以我才能在我的身體里待到現(xiàn)在,也才能使用法術(shù)嗎?
因為喝了他的血的時間過得有點久了,所以他的血液帶來的力量,也就就此消失了?
這樣搞,那豈不是以后我每隔一兩個時辰,就得將他們琴家的人抓來放一次血?
我這方?jīng)]將這事情琢磨出結(jié)果,便覺朝陽的薄光落在我身上,一股刺骨的灼燒疼痛在我魂體里蔓延開來。
我那身體便軟軟的倒進了墨青的懷里。根本來不及看墨青的神色,我壓住疼痛,連忙往旁邊一飄,躲進了坍塌的無惡殿的陰影之中。
“招搖?”墨青的聲音里習(xí)慣性的藏住了所有的情緒??珊粑g的緊繃,還是透露了他些微緊張。
“門主?”林子豫微微起了身,想去看墨青懷中的我,卻被墨青喚?。骸扒佘奇獭デm閣將琴芷嫣接回來。”他對林子豫下令,果斷決絕,“立刻。”
林子豫渾身一凜,倒是如以前那樣,聽了墨青的命令,一闔首,瞬行消失。
墨青則將我的身體打橫抱起,隨手在洛明軒身上扔了個結(jié)界,他一轉(zhuǎn)身,抱著我,向無惡殿這邊走來。
直到與我一樣,站在了陰影當中,他褪下他鮫紗的黑袍,小心的蓋在了我的身上,他護著我的臉,不讓陽光照到我。
其實……我那身體被陽光曬一曬也是沒有關(guān)系的。可墨青不知道吧,他以為我是鬼,所以連身體也不能曬到太陽……
他怕自己一個疏忽大意,哪里不留心注意,便傷害了我。他怕我消失。因為,我在他面前消失了太多次了。
對墨青來說,路招搖肯定是個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他將我保護得那么無微不至,他觸碰我也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害怕呀。
現(xiàn)在的墨青,已經(jīng)是多少人眼里的煞神了,一身殺氣,令人望而生畏,說一句話,動一個指頭,便能使這天下皆顫。便是這樣的墨青,我卻知道他過去所有的軟弱,與現(xiàn)在全部的溫柔。
我從陰影里,飄到他身后,輕輕抱住了他的腰。
這樣的墨青……
讓我心愛,也令我心疼。
陽光之中,林子豫身形閃了回來,在他手上提了兩個人,一個是十七,一個是芷嫣。
剛一落地,十七轉(zhuǎn)頭就給了他一拳,林子豫往后一退,堪堪躲過。
十七將手指一揉,噼啪作響:“剛才我揍翻的那些暗羅衛(wèi)都叫你老大,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吧,門主叫我揍他們,你即是一伙的,也得揍!你不要以為把我拉到另一個地方來,我就不揍了?!?br/>
十七這孩子,還是這么執(zhí)著。
不過,這林子豫倒還有點本事,能躲過十七的拳,還能將十七拖著用瞬行術(shù)帶走。想來,上次我用芷嫣的身體在這無惡殿上空的一戰(zhàn),他還是沒有使出全力,不然我怕是沒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十七哪兒也都沒看,踏不上前再是揮拳直向林子豫,林子豫不還手,只是讓著她,一直往后退。
墨青也不管,只喚了一聲:“琴芷嫣。”
芷嫣正在那方看著觀戰(zhàn),聽了墨青一聲喚,登時渾身一抖,皮都緊了一樣,轉(zhuǎn)頭應(yīng)道:“在……”
“路招搖在哪兒?”
芷嫣一眼就望見了正在背后抱著墨青腰的我:“啊……有點嚇人……正從背后抱著你呢……”
這丫頭,我這么溫柔繾綣的在墨青不知道的時候抱著他,怎么從她嘴里說出來就變成嚇人了,不懂浪漫。
她答完了,似才反應(yīng)過來:“咦……她的身體,怎么……之前不是回去了嗎?”
“不知道怎么就出來了?!蔽曳砰_墨青,撇了撇嘴,“這身體興許是放太久了,還有點問題,等待會兒我再試試?!?br/>
“大魔王說……她身體可能還有點問題,待會兒再試?!避奇滔蚰鄠髁宋业脑?,那邊正在打架的十七聽到了,動作陡然一頓:“門主怎么了?”她一扭頭,也不揍林子豫了,幾步?jīng)_到這方來,墨青周身光華一動,彈出一道力道,將十七一推,讓用力過猛的她在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別碰。”墨青冷聲告誡。
之前聽他說十七要殺他這件事,他都說得輕描淡寫,還帶著些許打趣,而現(xiàn)在卻是十分嚴肅的告誡勒令。
十七被他一身的殺氣唬得退了一步。可她也清楚自己是個沒輕沒重的德行,知道自己剛才激動了,她老實在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倒是和墨青一樣,真怕靠近了,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