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鈴。
一個文藝得與這個落后的鄉(xiāng)村有些不搭的名字。
因為這個名字是來源自放在嬰兒搖籃里的名牌。
撿到他的那戶人家請教了村里唯一識字的先生,然后決定把這作為他的名字。
他是一個棄嬰。
撿到他的那戶人家沒有就此收養(yǎng)他,因為他們還要照顧自家剛剛出生的男娃,也不巧全村人沒誰家有多養(yǎng)一個孩子的余力,但善良的村民并沒有放棄他,而是今天你家明天我家這樣養(yǎng)著他。
他是全村的孩子,隨村長的姓,姓王,王鈴。
孩子漸漸大了,快到能夠幫忙干活的年紀了,孩子成了一個快樂的孩子。
鈴知道自己是個棄嬰,但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孤獨的,比起其他孩子,他雖然缺少爹娘,但是卻多了十幾個叔叔姨姨,村里的人們都超好的,他超喜歡這個村子。
伴隨著長大的時間,他也漸漸明白了自己為什么被遺棄,自小早熟的他并沒有讓村里的任何人知道——他會妖術(shù)。
鈴能夠不用手用意念,搬動一些小東西。
他知道迷信的村里人不一定會容忍一個妖怪,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沒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鈴,漸漸長大了。可是令人擔(dān)心的是他一直不長個子,快十二歲了看上去和七八歲的男孩沒什么區(qū)別。
村里人挺著急,但鈴自己卻不怎么著急——可以幫助村里人干農(nóng)活了,力氣雖然和個子一樣沒怎么漲,但是可以偷偷用越來越強的妖術(shù)幫忙,干的比其他十幾歲的少年們還強,閑的時候還可以一個人闖到山里采些藥材打些小野味,讓村里人嘖嘖稱奇。
十二歲生日那天,也就是他被郝叔一家撿到的那天,他給自己放了一天假。鈴一個人跑到了深山里面玩了個痛快:他和老虎打架、和猴子穿梭在森林里,最后打了兩只兔子一只山雞,抓著就往村子回趕。
就在鈴笑著盤算著該把野味給哪家時,他聞到了一種味道——一種他再也不會忘記,但也永遠不想聞到的味道。
硝煙的味道、鮮血的味道、戰(zhàn)爭的味道……
發(fā)生了什么?村子……村子怎么了?
暫且年幼的鈴不知道,他的村子是在帝國境內(nèi)的,雖然地處偏僻,但還是帝國轄地,而此時的帝國……正在與隔壁的共和國開戰(zhàn)。
是世仇,是不死不休的戰(zhàn)爭。
殺紅了眼的共和國軍人急行軍之中,路過什么都不會放過的,他們才不會管這個村子的人是否懂得帝國法律,是否知道百年前的大屠殺,村民甚至連“你們屬于帝國,皇帝的光輝在東方照耀著你們”都不知道,但他們不會管,他們只管殺,這就是戰(zhàn)爭的殘酷。
一旦殺得興起,誰也攔不住戰(zhàn)爭和死亡的鐵蹄。
慌慌張張從山間小道朝下奔跑,幾欲跌倒用“妖術(shù)”扶正身子,鈴全力奔跑,但是趕到的時候,為時已晚。
鮮血,尸體,火焰,慘叫,骯臟的人間大地。
什么?為什么?怎么會?
撿到了他的郝叔郝嬸,教他下棋的胡老爺子、常常給他糖吃的花姐、喜歡花姐還不讓自己說出去的徐哥、老是笑嘻嘻但不干正事的二麻子、做飯頂頂好吃的翠花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