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挨罵的?!表f霸抱著手臂跟在寶栗身后,絲毫不管周圍那些外門弟子看到他后的畏懼與閃躲。
這種態(tài)度韋霸早就習以為常,甚至還覺得沒人湊上來挺清凈。
寶栗仰頭看向韋霸,可她年紀小,太矮了,看不清韋霸的表情。她聽著覺得韋霸的聲音帶著點嘲諷,卻不知韋霸在嘲諷什么。
寶栗不明所以,奇怪地追問:“為什么我要挨罵?又不是我做錯事!”
韋霸噎住。
這事確實不是寶栗的錯,可人家這么堂而皇之地開門做生意,還把攤子鋪得那么大,背后肯定有依仗。
說不準大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都秘而不宣罷了,誰知道來了個愣頭青直接給捅開?
這種時候,一般挨罵的不都是捅破整件事的人?
“反正你愛管閑事就是會挨罵?!表f霸抱著手臂堅定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寶栗想了想,明白了,可能韋霸就是老挨罵,所以才這么覺得的。不過韋霸就算認為最后會被罵,還是跟她一起去天異峰了,所以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寶栗朝韋霸招招手,讓韋霸蹲下來說話。
韋霸皺起眉,蹲到寶栗面前不耐煩地問:“怎么了?”
他年紀不大,卻長得牛高馬大,即便蹲下了也比寶栗高半個頭,那張?zhí)焐鷥瓷駩荷返哪樓浦裰粌疵偷拇蠊饭贰?br/>
寶栗張手抱了抱韋霸,又哄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背,煞有介事地安慰道:“不怕,誰要是罵你,我?guī)湍懔R回去!”
韋霸看著眼前的小家伙。
不過是五六歲的模樣,懵懂又天真,什么都不懂,還說什么“我?guī)湍懔R回去”。
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簡單。
以前他總是捅婁子,母親嫌棄他給父親和兄長丟臉,唯有兄長從來都對他很有耐心,每次都拉著他問清楚事情始末才下定論。
可惜許多解釋都是徒勞,誰愿意聽你細講。
還有他那個愛操心的兄長,為了什么斬妖除魔把自己命都給搭進去了,如今又有幾個人還記得他!
寶栗見韋霸定定地看著自己,眼睛里涌動著許多她看不太懂的情緒,不由得疑惑地眨巴一下眼,想著要不要再多拍幾下,畢竟她沒有學過旁的安慰辦法。
“寶栗?!睂毨跽妓鏖g,閔宗主的聲音倏然從她身后響起。
閔宗主皺著眉看向蹲在寶栗面前的韋霸。
韋霸一聲不吭地站起身來,看了眼閔宗主,又看了眼跟在閔宗主身邊的揚諸,起身躍上不遠處一塊巨石上坐著,明顯不太愿意和閔宗主他們打交道,連聲“宗主”都吝于喊。
閔宗主脾氣向來很好,看到韋霸這種態(tài)度也沒有生氣,只和煦地對寶栗說道:“事情我都聽你師姐說了,你做得對,不過下次遇到這種事可以先來跟我說一聲,別自己一個人闖過去,免得遇到什么意外?!?br/>
寶栗聽閔宗主沒怪自己惹麻煩的意思,頓時高興了。她認真糾正道:“我不是一個人闖過去的,有韋師兄陪我一起去呢!”說完她還可著勁朝韋霸招手,“師兄別怕!師父不罵我們,還夸我們做得對,你可以下來了!”
韋霸:“…………”
他什么時候成她師兄了?!
而且,他難道是怕被罵嗎?!
他只是不想搭理閔宗主和揚諸而已!
韋霸冷哼著轉過身,留給寶栗一個絕情的背影。
寶栗有些迷茫。
閔宗主抬手揉揉寶栗的腦袋,說道:“先看看鳥獸的情況。”
寶栗點點頭。
察覺閔宗主的靠近,眾鳥獸頓時警惕起來,豎毛的豎毛、豎眼的豎眼,都警惕無比地擺出御敵姿態(tài),生怕閔宗主又是個人面獸心的強者!
寶栗對鳥獸們說道:“別怕,師父是來幫我們的,等師父幫你們解決了額上的符紋就沒事啦!”
閔宗主掃視著眾鳥獸額上的符紋,眉頭微微皺起。
在眉心這個地方下禁制,限制性是最強的,完全可以把這些靈禽瑞獸的實力死死地壓制起來!
更狠的是,這禁制挑的竟還是與它們本體相克的符紋,若是全力催動這些符紋會讓它們在極致的痛苦之中灰飛煙滅!
宗門精通御獸術的長老之中,哪個還兼通符文?或者說萬獸居背后的長老,根本不是天異峰的人?畢竟若是本人精通御獸術,哪里還用通過這種陰毒手段逼迫瑞獸就范?
這等邪術,絕對不是正道之人會用的。
看來近幾年他太忙了,忙到?jīng)]有注意到宗門之中養(yǎng)出了這樣的禍端。
閔宗主對上寶栗烏溜溜的眼睛,沒將心中的諸多思慮告訴它,只先用紺珠記錄下數(shù)百只靈禽瑞獸目前的情況,接下來便出手替它們解除額上的符紋烙印。
寶栗在旁邊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竟學不會閔宗主的手法,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得更圓了。
一百次,她看了一百次,居然還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