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只能向同事與同學借。
因為陳偉已經(jīng)離開了公司,收到陳偉借錢的電話后,曾經(jīng)的同事要么借口說自己沒錢,要么干脆直接掛斷了電話,無人借給陳偉一分錢。
同學之中,只有少數(shù)幾個鐵哥們把錢借給了陳偉,可他們的工資并沒有陳偉高,手頭也不寬裕,幾個人一共只借給了陳偉不到3萬塊錢,對于icu高昂的治療費用來說,實在太少了。
走投無路之下,高琦提出用信用卡取現(xiàn)以及網(wǎng)貸。
網(wǎng)貸黑幕重重,陳偉并不愿讓高琦觸碰,二人一同申請了信用卡取現(xiàn),陳偉的信用卡額度大些,幾張卡一共取出了8萬,高琦的信用卡額度小,只取出了3萬。
陳偉暗中選擇了一些相對靠譜的網(wǎng)貸,打算過幾日錢不夠了就來借貸。
信用卡取出的錢快花完時,高琦的父親去世了。
雖然用最好的治療方案,在icu中治療了整整三個月,前前后后花了90多萬元的治療費用,但老人還是走了。
老人走之前的那夜,仿佛回光返照,清醒了許多,仍然如同之前的每次醒來一樣,緊緊握著陳偉的手,眼神復雜,卻無法說話,半晌,老人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離開了人世。
老人走的當晚,高琦直接哭暈了過去。
陳偉用信用卡取現(xiàn)僅剩的三萬塊錢,將老人的骨灰從申城帶回了老家,安排了喪事。
回到薊城后,高琦似乎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失去父親的痛苦,常常會出差,要么就是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陳偉雖然在家的時間多了些,卻也一樣很忙,因為自己要制作簡歷,尋找新的工作。
hr那意味深長的話語直到此時方才顯示出它的威力。
老員工是公司不可多得的財富,被公司辭退的老員工,總會令人思考其工作經(jīng)驗與工作能力是否足以勝任接下來的工作。
一個月的時間里,陳偉面試了三家公司,每次都到了最后一面,卻始終沒有收到offer。
高琦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身上總帶著酒氣與疲憊。
陳偉心疼高琦,知道她是在靠工作與酒精麻痹自己,因此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在高琦回來的時候為她沖好一杯蜂蜜水。
每天晚上,高琦都會靠在自己的懷里,二人常常會聊到未來。
他們未來的房子買在何處,裝修成什么風格,將來生了寶寶取什么名字……
一切的一切,都在昨天被毀了。
昨天中午,陳偉正在去面試的路上,母親忽然來電話,告訴陳偉父親住院了,問陳偉能不能寄點錢回家。
聽聞父親生病住院,陳偉急壞了,連忙問母親,父親到底生了什么病。
母親卻只是閃爍其詞的說著,小毛病,不嚴重,最好能先寄幾萬塊錢過來。
在陳偉的追問下,母親方才道出了真相:父親被查出了肝癌,情況很嚴重,需要手術切除半肝,需要10萬元治療費用。
但因為兩個月前家里的錢都拿給了陳偉,如今一時間拿不出這筆現(xiàn)金,只能讓陳偉也一起想想辦法,湊點錢先度過眼下這個難關。
陳偉現(xiàn)下信用卡還連本帶息欠著8萬多,朋友那里也欠了三萬塊錢,又哪里能立刻拿出10萬元現(xiàn)金呢?
情急之下,陳偉給高琦打了個電話,讓她也幫著一起想想辦法。
聽聞陳偉父親的情況后,高琦溫聲安慰了陳偉,說自己會立刻回家,將家中的貴重首飾與包包拿去典當行,雖然急著要現(xiàn)金,東西肯定會折價,但估計也能當不少錢,應該可以湊夠10萬元。
同時高琦又勸陳偉先好好面試,畢竟肝癌手術不會立刻就做,醫(yī)院有陳偉的母親照顧,如今父親缺的不是照顧的人,而是錢。
肝癌手術做完后,未來的治療費用也會很多,早日找到工作,也能有個經(jīng)濟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