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云還是太年輕了，雖然知道民國官場相當(dāng)?shù)暮诎?，但是并不了解里面的具體情況。||聽宋哲元這么一說，他才知道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皺起眉說：“實在不行，那就只有多讓給陳翰林他們20%的股份了?！?br/>　　
　　????宋哲元說：“我對經(jīng)濟(jì)不是太內(nèi)行，這事你就和樹人商量著辦吧?！比缓笞哌M(jìn)書房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他說：“這里是我攢下的3000美元，數(shù)量不多，給你們帶去美國零花吧。你們此行代表著我們29軍，可不能讓美國人小瞧了。”
　　
　　????歐陽云嘴上連聲道謝，心中卻暗自苦笑：現(xiàn)在連最緊要的設(shè)備都買不起，這面子又值幾個錢呢？想起現(xiàn)代社會中國的一些官員，地方上明明窮困潦倒，偏偏要打起臉充胖子去外國考察，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好像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一樣，暗說：感情這也是遺傳自老前輩的。
　　
　　????兩個人告別宋哲元出來以后，歐陽云想起自己有段時間沒和姜樹人交流看法了，于是建議去吃宵夜。姜樹人正好也有事要和他談，于是兩個人連同劉哲良、姜樹人的警衛(wèi)李石頭就在南菀附近隨便找了家夜店，叫上一些吃食，邊吃邊談起來。
　　
　　????姜樹人笑著說：“現(xiàn)在知道在國內(nèi)辦企業(yè)有多困難了吧？”
　　
　　????歐陽云想了想，認(rèn)真的說：“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我原來以為舊中國貪官滿地呢?！?br/>　　
　　????“舊中國！這詞用得好，吾輩正是要打破這個舊中國，建立一個新中國，”姜樹人聽得眼睛一亮，看了他一眼說。
　　
　　????歐陽云放下了筷子，想起身邊的一些人事，有些憂心忡忡起來，感嘆說：“可惜時不待我啊，如果老子早來幾年該有多好！”
　　
　　????“老子”出口，本性畢露，這才是真實的歐陽云，一個直性率直的四川娃而已。
　　
　　????“歐陽今年多大了？”
　　
　　????“21，”歐陽云看著他，奇怪他怎么忽然問起這個問題，記得在天津的時候，貌似在宋宅談過的，而他當(dāng)時就在場。
　　
　　????姜樹人卻是因為他剛才那句話，說：“幾年之前你還在讀書吧，那個時候就想著回報祖國，你的父母真了不起！”在他想來，歐陽云能有這么高的覺悟，自然是父母教導(dǎo)有方，試想一個出生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孩子又能夠知道什么大道理呢。他卻不知道，歐陽云之所以感覺時間不夠用乃是因為了解歷史的走向，擔(dān)心不能有效的阻止小鬼子入侵華北而已。
　　
　　????“姜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軍座派你過來，不是單純的為了幫我出謀劃策吧？”
　　
　　????姜樹人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李石頭，目光轉(zhuǎn)到他臉上，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想道：還是太年輕了啊，這話也能問的嗎？還當(dāng)著李石頭的面，他不會以為李石頭真的只是個警衛(wèi)吧？還是真把宋公當(dāng)成岳武穆再世了？實在太沒有城府了，對他不免有點(diǎn)失望。
　　
　　????歐陽云見他如此姿態(tài)，便知道自己孟浪了，一時有些尷尬，悶頭吃了點(diǎn)東西，忽然叫起來說：“有件重要的事忘記跟軍座說了?！?br/>　　
　　????姜樹人問：“什么？”
　　
　　????歐陽云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紙，遞到他手中說：“姜先生幫我看看，這是我仿照西方軍隊制服設(shè)計出來的野戰(zhàn)服，本想請示軍座，看看學(xué)兵旅能不能列裝的。”
　　
　　????所謂的野戰(zhàn)服就是迷彩服，歐陽云根據(jù)華北地區(qū)的氣候、地理條件共設(shè)計了兩種款式，一種是草綠色為主的，一種是花白色調(diào)的。
　　
　　????姜樹人細(xì)細(xì)的看了，說：“我不懂這些，不過是不是太花哨了？”
　　
　　????他這是外行話，歐陽云解釋道：“之所以定這兩種顏色，只要是為了野戰(zhàn)的時候能夠更好的影藏士兵的形體。”
　　
　　????聽他這么一說，姜樹人看出了門道，贊賞的說：“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做裁縫的天分?！?br/>　　
　　????“裁縫？！服裝設(shè)計師吧?！?br/>　　
　　????“服裝設(shè)計師！好詞！”
　　
　　????歐陽云無語了。
　　
　　????姜樹人忽然皺起眉頭說：“歐陽，有件事得想辦法處理一下?！?br/>　　
　　????“什么？”
　　
　　????“日本人對參加我們考察團(tuán)的商人下手了?！?br/>　　
　　????“??！有這種事？！”歐陽云眉頭豎了起來，因為顧戀云的事情，他正想找小鬼子晦氣呢，可好，他們竟然又打起了考察團(tuán)商人的主意。這么說，商人們之所以紛紛退團(tuán)，一定是考慮到小鬼子的因素，這才發(fā)出“有命賺沒命花”的感慨?！拔铱?，小鬼子是不是以為29軍都是吃干飯的？好欺負(fù)嗎？”歐陽云大聲說著，目光特意在李石頭臉上停留了一會——看來姜樹人對他很忌憚啊，那么他的真實身份應(yīng)該是宋哲元布下的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