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王妃唐憶燭因染病身亡視為不祥,尸體只在王府?dāng)[了三日便要下葬且不得葬入王陵。那日,大道上沒什么人,何況這喪事的熱鬧也沒什么好湊,還會招來晦氣。不長不短的喪葬隊從王府出發(fā),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西茫山,哀樂引人潸然淚下。
西茫山的風(fēng)很大,野草也很茂盛,足足到了膝蓋上。入眼處,一片蒼茫,一片沉寂。
紅裳站在高坡處看著府里的仆人抬起棺槨下葬,看著棺槨一寸寸被黃土淹沒。結(jié)束時,她便讓他們速速離開只留下了一個守靈人。
任平生等眾人走后便掀了頭上的喪帽,烏黑的長發(fā)垂落在兩肩,他看起來有些焦急,“紅裳姑娘,我們幾時動手?!?br/>
紅裳順手扯了根野草比作長劍,她跳下高坡,“等夜里,現(xiàn)在不是時候,這西茫山人雖少,但肯定不止我們王府下葬,晚上才是無人的時候?!?br/>
“好,我再等幾個時辰。”任平生在墳前跪了下來,他伸手摸著墓碑上的文字,冰冷的石塊仿佛是戀人溫?zé)岬哪橆a,眼里流出癡戀的光。唐憶燭,這個名字在他心上刻了幾年,如同咒語一般,怎么也磨不滅。
那日,她出嫁,他沒能帶走她,兩心漸遠(yuǎn)。今夜,她出殯,他會帶走她,遠(yuǎn)走天涯。
“任大夫,你們打算去往何處?”
“天涯海角,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處。紅裳姑娘且放心,我們永不回都城,絕不連累王妃?!?br/>
“我去官道上將馬車趕來,任大夫你可以準(zhǔn)備一下了?!?br/>
“好?!?br/>
夜色降臨的時候,西茫山上充滿了陰森詭異的氣氛,風(fēng)吹野草動。畢竟是墳?zāi)贡椴嫉?,全是死人白骨的氣息,時不時還有鬼火降臨,怎一個恐怖了得。
任平生身為大夫什么死人沒見過,而紅裳自小習(xí)武,自然也是不怕死人的,兩人一人一把鏟子開始挖墳,窸窸窣窣的響動在黑夜里顯得格格不入又莫名加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