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劫過后的張揚還在床上。
月兔和張揚隔著一條被子共眠。
清秋從廚房里逃出來,一臉灰。身材絕艷的青衣女子捂著額頭,你會做菜豬都會上樹了,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罵咧咧地走開了。
張揚嗅到焦糊的味道一個挺身起床,接著被驚嚇,差點一拳砸向黑臉。好在清秋的味道沒被完全掩蓋過去。
清秋天生有著體香,就連沐浴后的水都會夾雜香氣。這種少女體質(zhì),別名“百花枝”,是為男子的心頭好,尤其男女行魚水之歡時香氣更勝。朝夕相處,男女益處多多。
張揚嗅覺,味覺靈敏。這也是他在復(fù)綠壽學(xué)習(xí)廚藝的優(yōu)勢所在。
當(dāng)初洪師傅把鯉魚肉碾碎,塞在面條中,又佐以鱸魚湯,黃酒下鍋,各色配菜更不用提。大火烹煮之下,吩咐張揚先聞,再試吃出食材,小廚子一一答之,無誤也。
二八年華的清秋,身姿婀娜,柳眉桃花眼,皮膚在身上綠袍的映襯下更顯白嫩。
有女美姿容,傾國又傾城。
張揚把滾滾放進被窩,覆上被子。起身對小姐行禮,后者擺擺手,讓小廚子趕緊嘗嘗她的手藝。
張揚看著平底鍋中冒泡的……漿糊?欲言又止。清秋瞪眼,“我廢了好大勁兒做的,你敢說不好吃!”張揚連忙搖頭,“可不敢,可不敢?!?br/> 好在村長出現(xiàn)。
“三年之約將至,清秋的修行在我意料之中,順利無阻,懂了不少符箓。小廚子,最后半年時間里,猴子會教你一些特別的本領(lǐng),好好學(xué),路上你可得出力。”村長依舊笑瞇瞇,仿佛只有一個表情。
兩者點頭頻頻,精神奕奕。
到現(xiàn)在為止,張揚的修行還處于夯實基礎(chǔ)的地步,武技,術(shù)法,心訣,一概未曾提及。少年也沒問,但心里總會有些憧憬的,好像在后廚打雜時,總想著有朝一日能當(dāng)上二廚,甚至是主廚。
清秋的修行實在是不講道理,以“錢數(shù)”來劃分她的境界,沒實際意義。若把符箓一途比作向老天爺討飯吃,別人是有上頓可能沒下頓,清秋則是看著一桌菜肴,她還得看心情下筷。
步入三錢的清秋需要去感悟符箓,感悟法則的力量。就算是獨創(chuàng)一張符箓,開創(chuàng)一門符箓術(shù),亦不是沒有可能。當(dāng)她畫出自己的本命符箓,才是大道可期。
得了村長敕令的張揚開始負(fù)重符箓,去往方寸山。
看著墻角烏金锃亮的釘耙,張揚不僅可惜。今兒的地還沒整呢。
在去往方寸山的路上,有一位隗公子相隨。他說自己要去北邊的虎牢山,把張揚嚇個半死。
那地兒我都不敢去,好幾次我聽見老虎叫。
不過張揚沒說出口,他禮貌寒暄之后就不再言語。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武一前輩那樣的好人。
嗯,武一前輩姑且算半個好人先。
隗御東瞥向這個瘸子雙腿所附的二十斤拘泥符,若有所思。待到張揚領(lǐng)先一個身位,隗御東猛然運氣,左腿滑出,抵住張揚健全的左腳踝,扎出一個馬步,緊接著右手握拳直直遞出,直沖張揚后腦。
左腳被突然下絆子的張揚一個踉蹌,身子前傾,恰好跟拳頭的前進“順勢而為”。待到隗御東右臂伸直,拳風(fēng)卻不減威勢。張揚不驚不慌,剛剛穩(wěn)住的左腿保持彎曲,突然繃直完成一個前空翻。
張揚空翻時,瘸掉的右腿自然彎曲,碰撞開隗御東的直拳。
雙雙站定。張揚展開一個外行的拳架,眼神冷漠。
隗御東笑呵呵地擺擺手,“沒別的意思,看小兄弟年紀(jì)輕輕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想著切磋一番。別介意,別介意?!?br/> 張揚依然不為所動,保持拳架。武一前輩說過,劫后逢生,可能才是殺招的開始。
隗御東見對方不做答應(yīng),也不強求。只是奇怪與興趣罷了。隨即發(fā)出邀請,“吾乃揚州隗友王朝的君王,以后有機會,可以來揚州賞花,如果……我還在的話,必定好生款待?!?br/> 隨后,在張揚的注視中,這位“皇上”御風(fēng)而起,去往虎牢山。
這君王竟然還是一位靈修。
真是嫌自己命長。
張揚松了口氣,回想起剛才涼颼颼的后頸,依然后怕。
但讓他真正放心的是,他的直覺,他感覺這個男子沒有殺心,沒有那種,殺意。
申在山巔目睹這一場交鋒。
沉默許久,罵了一句,打他呀!怕毛啊!他能打你個半死,我就不能打他個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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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與隗御東講述了那些海族,隗友王朝的歷史。
交易的條件是等價的。至少對于村長來說是的。反正你也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虎牢山,有一樁傳承,看你自己的福源深淺了。
言下之意,就是看你的本事大小了。而且村長說了,可能會死的。
虎牢山的那只”寅虎“已經(jīng)是風(fēng)燭殘年的光景。但蠟燭在沒有燃盡之前,都是能散光發(fā)熱的。
更別提這位曾經(jīng)躋身大同境的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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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揚到達(dá)洞庭湖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位黃衣在湖邊等候。
張揚一陣頭大,就要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