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聲驚訝的高呼,旋即船上眾人歡呼起來。
林默提供下界軍械制造圖紙這件事并未宣揚,知曉內(nèi)情的只有高層,若給船上這些人知道剛剛擊退玄龜山的武器來自他的饋贈,指不定此時船上會熱鬧成什么樣子。
姚紫嫣找到林默,為拋石機而來。
她心里再怎么愛慕,畢竟也是離火宗一員,眼見少陽劍宗擁有如此大殺器,哪有不來關(guān)心一下的道理。
投石機這種東西,在世俗王朝并不罕見,世俗戰(zhàn)爭中經(jīng)常能見到,但世俗用的投石機大多只能投射普通石頭,射程也不遠,且極不穩(wěn)定,用來投射施加過符咒的石彈,落在自家范圍的,比投放到對手陣地上還多,沒人敢用在仙家戰(zhàn)場上。
見少陽劍宗的投石器,投入人力不多,小巧且精致,關(guān)鍵發(fā)揮的作用極大,如何不讓離火宗諸人眼紅眼熱。
林默也不多言,極其官方地道:“你我兩家乃是盟友,此次林某前往青山支援,便帶有十余臺同樣的利器,此外還帶有一發(fā)十連的強弩千臺,符箭百萬支,倘若后土宗對貴宗發(fā)動攻擊,我想宗門高層定然不會厚此薄彼?!?br/>
徐渝對他的回答相當滿意。
能讓心高氣傲的離火宗天驕吃癟,這是她最近些日子以來的一塊心病。
還有什么比正主兒用官方正式嘴臉對付更讓她覺著解氣呢!
可惜一談到這種關(guān)于兩宗關(guān)系的要務,她不好插嘴,不然真想趁機冷嘲熱諷幾句,一抒胸中郁悶。
每家宗門獨門煉器法,姚紫嫣自然不好過多追問,淡淡道:“希望林師所言非虛,畢竟本宗大部人馬已齊聚前線,隨時準備配合貴宗號令,向中宮洲本土進發(fā)。”
整個戰(zhàn)事安排林默懵然無知,直至此時,才知道離火宗竟與宗門有約,準備攻擊后土宗老巢,摸了摸鼻尖,訕訕道:“我想宗門有所安排才是?!?br/>
肚子里早把季伯、平塵、石革一應老家伙罵了個遍,這些老家伙也真沉得住氣,一邊向水龍宗示弱,且戰(zhàn)且退,不惜丟掉本土北方大片土地;一邊偷摸摸與離火宗準備打擊后土宗本土,他們究竟在盤算些什么,莫非打算畢其功于一役,徹底將后土宗打成殘廢,將來數(shù)百年,乃至千年,再無五源宗門仙戰(zhàn)?
數(shù)條巨大的青色戰(zhàn)船出現(xiàn)在海天一線。
為首一條戰(zhàn)船船頭,一襲白衣迎風飛舞。
尚無涯喃喃地罵了起來,又不敢罵得太大聲。
姚紫嫣冷冷的眼神正制止他采取過激的舉動。
“陸離——”
林默不停摸著鼻尖,那家伙居然也突破瓶頸,進入了神游期,看他那副兩眼朝天的囂張表情,很顯然他已躋身長老位列。
身邊左右,一個柳凝霜,另一人卻是老熟人鉤矩。
陸離略略拱手,“林長老,久仰,好久不見,風采猶勝往昔?!?br/>
就連客套話都相當不走心,完全是敷衍。
林默笑道:“陸長老不也一樣?!?br/>
陸離張口就來:“陸離本是人中仙……”
林默趕緊祭出禁制將聲音層層反彈回青木宗巨木戰(zhàn)船,“無量做掉了?”
千言萬語,都不及這句管用。
陸離優(yōu)點不多,信諾守信,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之一。
于是他眼睛里幽怨無限,喃喃道:“后土宗大兵壓境,尚未前來叫陣,我怎么知道無量在不在里面?!?br/>
林默道:“沒來……不,還沒開戰(zhàn)就好,到時無量就留給你,等你解決了他,咱們再找個比試的法子?!?br/>
柳凝霜顧不得學陸離擺譜,縱身而起,化作一條青影掠向劍舟,眼中只有林默,船頭落地,卻見到徐渝從人群中走出,站在他身后,而離火宗姚紫嫣也同樣離他不遠,神色復雜,沉默片刻,開口道:“青木宗歡迎林長老蒞臨青山。”
林默呵呵一笑,正想說兩句輕松話,眼角余光早瞥見徐渝臉色鐵青,干咳兩聲,端起長老架子,“都是盟主,什么蒞臨不蒞臨的,林某是來幫忙的?!?br/>
柳凝霜道:“沿岸三萬九千四百二十一座大小島嶼此時已布下防御陣法,請盟友跟隨前方巨木舟,避免觸發(fā)禁制?!?br/>
常執(zhí)事執(zhí)令,登上船首指揮臺,緊跟前方巨木大船。
林默感覺身邊殺機四伏,空氣如被擠壓,直叫人呼吸困難,往前走了兩步,感覺依然糟糕。
殺氣來自四面八方,仿佛他就是中心。
于是靈機一動,伸手把胡涂和王屏峰召了過來,手臂一左一右搭上兩人肩膀,“見沒見識過青木宗的巨木戰(zhàn)船?”
“沒——”
“沒興趣?!?br/>
林默哪管他們興趣不興趣的,輕輕一跺腳,三人輕飄飄地騰空而起,一團青云直落巨木舟。
柳凝霜跺腳想躍回自家戰(zhàn)船,卻給姚紫嫣環(huán)臂挽住胳膊,“柳姐姐急什么,好久不見,留下來多聊幾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