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而繁華的夜市,燈火通明,寬闊的長街兩邊擺滿各種各樣的食物,高溫下的菜籽油香彌漫著整條街,壓住了大多數(shù)食物香氣。
食物選擇主要按照胡涂的想法。
徐渝基本上辟谷,不沾油膩,來這里也只是陪林默。
桌子上堆滿油炸、燒烤肉食,全是胡涂的喜好,他滿嘴是油,根本沒空去管那對狗男女眉來眼去,用眼神打情罵俏。
酒是飛泉峰特有酒釀。
林默已經(jīng)很久沒品嘗過,對別人來說,也許只有短短兩年多,但對他來說,足足過去了百年。
光陰如河,總會沖刷掉很多痕跡,也會留下恒久的印記。
故鄉(xiāng)的酒,值得惦記的人。
兩樣都在面前。
林默喝得很愉快,心情格外輕松。
“能說說這兩年多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徐渝終于忍不住問道。
林默道:“下界,人間?!?br/>
“人間?”
胡涂手一滑,烤豬蹄差點(diǎn)掉下。
徐渝微微張開了嘴,露出一口編貝白牙。
修真世家出身,對下界束縛煉氣筑基并不陌生,也深知其中蘊(yùn)含風(fēng)險。
林默輕松地笑道:“干嘛這么緊張,我不是好好坐在你們面前。”
“問題是你走之后,一直在洞府里面煉造化丹的家伙是誰?”
胡涂不解就問。
林默道:“除了嚴(yán)二師兄,還能有誰!”
“嚴(yán)夜洲!”徐渝聲音明顯尖銳,羞恥感油然而生。
那封信,那封信是給了二師兄,他居然真的給了一爐造化丹和五粒絳塵丹。
想到這些徐渝臉就發(fā)燙。
還好夜里燈火下,又正在喝酒,分不太清是因?yàn)榫七€是羞恥讓她臉紅。
胡涂平時不是個喜歡觀察細(xì)節(jié)的人,偏偏今天轉(zhuǎn)了性,噫了一聲:“徐師姐喝酒臉紅嗎?”
徐渝恨不得把小胖子痛扁一頓,扔回城頭去。
林默道:“你們?nèi)フ疫^我?”
還用問!
徐渝氣不打一處來,沖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一爐造化丹,五粒絳塵丹的靈晶,我會通知家里人送到你手上,記得交給嚴(yán)師兄?!?br/>
林默怔了一怔,馬上笑道:“不用,不用,二師兄煉的丹,就是我煉的丹,大不了我?guī)投熜侄酂拵谞t還他便是,哪需要付錢。”
胡涂嘴里嚼著又干又老的蹄筋,含糊不清道:“分恁清楚干嘛!以后還不是一個鍋里舀飯,肥水不流外人田?!?br/>
“吃肉還堵不了你的嘴?!?br/>
林默小聲罵了聲,心里樂滋滋的,說道:“你那位梁珮兒師姐咋樣了,有沒點(diǎn)進(jìn)展。”
胡涂眼一瞪,馬上閉上了嘴。
三人相聊甚歡,久未謀面,自然有很多話說不完。
酒也喝得很快。
林默已經(jīng)有了醉意。
腦袋暈乎乎,桌子下握住了徐渝的手。
就在他準(zhǔn)備做進(jìn)一步舉動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xiàn),破壞了他的企圖。
大街那一邊走來一個人,好像是專門來找他的。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季長卿。
通常都是別人去找這位宗門大長老,很少見到他親自出來找人。
胡涂酒嚇醒了一半,趕緊擦干凈油膩膩的手,起身恭恭敬敬行禮。
徐渝稍微鎮(zhèn)定些,掙脫林默不太老實(shí)的魔爪,相當(dāng)淑女地道了個揖禮。
林默相當(dāng)無奈。
長輩早不來晚不來,這種時候來干嘛!有事也不會挑個別的時間。
季長卿掃了眼三人,最后把視線停留在林默臉上:“打了這么場惡戰(zhàn),不累?”
林默不敢還嘴,只能心里腹誹。
好在青木宗時對付陸離讀心術(shù)有相當(dāng)豐富的經(jīng)驗(yàn),但凡不遇上廣聞天、游魂天這種一方天地之神,想看穿他心湖,基本不太可能。
徐渝愣住,往這邊瞥了眼,問道:“林默與誰打了一場?”
季長卿微笑道:“還能有誰!張家族長,八位供奉,還有后土宗左護(hù)法東門襄,并且活捉了后者?!?br/>
林默差點(diǎn)跳起來跟他急眼。
這個消息傳出去,他還敢離開西崇山一步,就算本門長老們不再對他生出殺機(jī),其余四宗還不把他生吞活剝了。
更何況還有陸離那個家伙!
這些老家伙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用意的,為何挑這個時候?
季長卿淡淡道:“張家勾結(jié)后土宗,罪證確鑿,如今張家老祖和族長受首,宗門隱患暫時消除,只希望,你抓住東門襄的消息傳回中宮洲,后土宗會暫時放棄開啟戰(zhàn)爭的計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