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的意識回歸身體,感覺頭皮微微發(fā)癢。
他嘆了口氣,看來頭發(fā)又減員了。
以后得試試擁有增發(fā)功能的洗發(fā)水。
聽說霸王就不錯,要不試試?
陳禾沒有聽到怪物的囈語聲,也不知道是被黃色頭發(fā)收拾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怪物。
難道在小黑屋的猜想,都是他多疑了?
陳禾有些羨慕三楂和尚,心寬體胖,一躺下就能睡著。
就是這個呼嚕聲,有些霸道。
應該不是mp3的聲音。
只不過三楂師兄不太會睡覺,一個勁兒地往墻壁滾。
陳禾手腳并用地把他推出去,管不了多久,他又滾了回來。
這覺,沒法睡了。
陳禾委屈地發(fā)現(xiàn),自個兒的大腿還擰不過人家的粗胳膊。
“陳師弟,睡了沒?”
陳禾剛爬起來,準備回到自己的床上,就聽到三楂師兄的聲音。
“陳師弟?”
見陳禾沒有出聲,三楂師兄又小聲問了一句。
陳禾卻是一腦門子冷汗。
聲音是三楂師兄的沒錯,可是黑暗的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從聲音判斷,對方顯然已經(jīng)走進了房間。
怎么有兩個三楂師兄?
此時他身邊有一個熟睡的三楂師兄,剛剛又進來一個。
陳禾不敢出聲應答,他斷定其中一定有一個是怪物。
可他不能分辨真假。
這種要命的事情,難道要他陳禾做一個選擇?
不,不行。
強者才做選擇,弱者我只要沉默。
陳禾的腳開始發(fā)軟,他鄙視自己的怯懦。
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怪物,卻總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陳禾扶著墻站起來,摸索著往外挪。
不論哪一個是怪物,只要不搭理,應該就沒事。
“陳師弟?”
三楂師兄的聲音顯得很驚訝。
陳禾沒有理會,一走出房間,就撒丫子狂奔。
“這是尿泡被憋爆了?”
“算了,住持大佬說小禪寺沒有怪物,害得我瞎擔心了一場。好困,我就先睡了?!?br/> “咦,枕頭似乎變軟了,涼涼的,睡起來好舒服?!?br/> “陳師弟應該不用枕頭吧,我就不客氣了。”
三楂師兄把大枕頭抱在懷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陳禾尋找淡金色的光線,沖進了中間禪院。
兩個房間相距不過二十多米,在陳禾看來,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死里逃生的刺激,讓他口干舌燥。
他靠著房門,大口踹息。
“小陳施主,你這是?”
一禪住持訝異問道。
“住,住持,有怪,怪物?!?br/> 陳禾說話都不利索。
“怪物?呵呵,小陳施主多慮了,小禪寺雖然不是名門大寺,可終歸是佛門之地,不會有怪物的,這點我還是可以保證。”
一禪住持沒有責怪陳禾的大驚小怪,溫聲道。
“真的,我沒有撒謊,我看……”
陳禾不由急了,本想說他親眼見到了怪物,可在一禪住持柔和的目光下,他又把到口的小謊言咽回肚子。
加到一禪住持移動鼠標,把敲木魚的聲音調大,陳禾感到無比的荒誕。
就這?
佛門之地?
呵呵。
“一禪住持,怪物就在三楂師兄的房間里,我擔心三楂師兄會有危險,您還是去看看吧?!?br/> 陳禾不能坐視不理,怪物畢竟是他招來的。
“好吧,去看看?!?br/> 一禪住持并不著急,三楂畢竟開啟了靈視,如果真有怪物,他就會立馬發(fā)現(xiàn)。
而且一禪住持擁有85年的法力,怪物邪祟難以瞞過他的法眼。
兩人來到三楂和尚房間,開燈。
就看到三楂和尚正抱著個大抱枕,睡得一臉的陶醉。
“那,那。”
陳禾頭皮發(fā)麻,吃驚地指著人形輪廓的“大抱枕”。
那個像木乃伊一樣的抱枕,只不過顏色是黃的。
和他在青銅油燈火焰中看到的如出一轍。
陳禾迷茫地看向一禪住持。
大佬,說好的沒有怪物呢?
“阿彌陀佛,施主走好?!?br/> 一禪住持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慈悲的微笑。
緩緩揮出一掌。
金色光芒蓬勃而出。
本來還不安分的人形“大抱枕”,猛然間頓住,沒有發(fā)出丁點兒聲響。
像是燃燒殆盡的灰燼,無聲無息地蒸發(fā)。
陳禾頭皮有些發(fā)癢,他那幾十根被青銅火焰淬煉過的頭發(fā),當場撲街。
三楂和尚和怪物同床共枕,又經(jīng)歷生離死別,卻渾然未覺。
雙手在身上一陣摸索,似乎在尋找冰涼的抱枕。
胖嘟嘟的大餅臉上,猶有些不滿。
一禪住持露出一個大慈大悲的笑容,轉身回了中間禪院。
隔著房門,陳禾聽到酷狗換了個音樂。
不再是敲擊木魚聲。
而是往生咒。
親眼目睹了全部過程的陳禾,心里有些懵逼。
一禪住持前后只念了聲佛號,說了一聲施主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