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被蔣竹君的電話騷擾,也沒心思再和母親的亡靈對話了,站起身來走到窗戶跟前,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沒想到窗戶是開著的,朝外面看看,卻發(fā)現(xiàn)下面是一個堆放著各種雜物的小院子,西北角停著兩輛塊要報廢的舊車,還有一輛推土機,想想自己房間的朝向,這個小院子應(yīng)該是在賓館的后面。
窗戶上連基本的柵欄都沒有,如果有人想進入客房,很容易就能從窗戶爬進來,并且前臺的服務(wù)員根本不可能看見。
殺害母親的兇手要么早就躲在賓館里,要么就是半夜神不知鬼不覺從窗戶爬進來的,想必公安局那些負責(zé)破案的警察應(yīng)該能想到這一點。
不過,這家破賓館肯定沒有監(jiān)控設(shè)備,如果沒有目擊者,就算知道罪犯的作案方式有什么用,警察是講證據(jù)的,就算明知道陸老悶是幕后指使,找不到證據(jù)又能把他怎么樣。
何況,以陸老悶的身份,他肯定不會親自動手,現(xiàn)在那個害死母親的兇手說不定早就跑得沒有蹤影了。
而那些破案的警察多半只是裝裝樣子罷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和公安局達成了協(xié)議,等到這陣風(fēng)過去之后,這個案子恐怕也就不了了之,反正,徐曉帆肯定沒有把精力放在自己母親被害的案子上。
陸鳴正自想的入神,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只見一個瘦小的女服務(wù)員提著兩個暖瓶走了進來。
“你們沒有電熱壺嗎,還要用暖瓶打水?”陸鳴驚訝地問道,一邊拿起茶杯走了過去。
“哦,停電了……”服務(wù)生一臉緊張地說道,匆匆放下暖瓶就想走,沒想到其中一只暖瓶沒放穩(wěn),倒在了地上,隨即嘭的一聲,內(nèi)膽炸裂了。
女服務(wù)員一聲尖叫,轉(zhuǎn)身就想跑,陸鳴總覺得這個女孩的行為有些異樣,伸手就拉住了她一條胳膊,說道:“哎,你打碎了暖瓶就跑,難道想讓我賠不成?”
女孩渾身微微顫抖,掙扎著說道:“我……自己賠……你放開……”
陸鳴奇怪道:“你害怕什么?你說清楚……怎么跟做賊似的……”
女孩甩不脫陸鳴的手,焦急道:“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陸鳴越發(fā)不肯松手,還用腳踢上了房門,說道:“你喊……我就說你想偷東西,被我抓住了……”
女孩顫聲道:“你胡說……”
陸鳴說道:“那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你……不說清楚我就帶你去找朱經(jīng)理……”
女孩拗不過陸鳴只好顫巍巍地說道:“那你……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陸鳴點點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張五十塊的紙幣,說道:“這個暖瓶我替你賠了,你告訴我,為什么這么害怕,是不是有人說了什么……”
女孩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錢迅速塞進了口袋,然后瞥了一眼房門,小聲道:“這房間有……有鬼……”
陸鳴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么,急忙問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
女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上……上晚班的服務(wù)員……聽見房間里有女人的哭聲……前一陣這里死……死過人……”
盡管知道死在這里的肯定是自己的母親,可陸鳴還是忍不住一陣汗毛倒豎,心想,怪不得整個賓館就剩下這一套標(biāo)準(zhǔn)間呢,原來是因為死過人賣不出去,純粹是在糊弄自己這個“外地人”呢。
世上難道真有這么巧的事?說不定是母親的亡靈引著自己住進了她遇害的房間,很顯然,母親的冤魂不散,還不知道有多少話想跟自己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