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記風(fēng)云】謝道韞-紅豆結(jié)盡相思愁,青衫忘情君陌路
那年,我慕名前往上京,正值科考,士子攢動。因歷來仰慕儒家大公的高節(jié)品行,欽佩儒家以民為重的無上功德,故見此情景不禁躍躍欲試。想來以我之能,定可位及三甲,小挫大周威風(fēng),揚(yáng)我狄荒之名。那時正值少女心性,入京當(dāng)晚便裹上綸巾,著一襲素袍,系上祿紋紅絮佩,全然一副學(xué)士打扮??粗~鏡中自己的模樣——肌似瑤池瓊脂,眸凝丹青之神,畫出來的兩條眉毛略微上翹襯得幾絲英氣,褪去了女兒家的嬌柔做派,竟別有一番風(fēng)流韻味。我幻想著成功后父皇歡喜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經(jīng)了幾日,漸漸與各地學(xué)子相識,吟詩作對自是不在話下,議政軍事我也能道之一二,不覺中竟小有名氣,前來結(jié)交之士絡(luò)繹不絕。時而碰到趣味相投者,聊之甚歡。但我時刻謹(jǐn)尊父命,知自己身處異鄉(xiāng),一言一行均不能越矩離規(guī),否則會為自己招致無窮禍患,故平日里雖謙和待人,交友卻小心謹(jǐn)慎,縱然心生好感,也不敢輕易付以心肺。
直至那天,春日和暖,正是踏春時節(jié),我漫步在那細(xì)柳微風(fēng)的河畔,聽得那婉轉(zhuǎn)幽回的鳥鳴,自心底涌出的愉悅將國事遠(yuǎn)遠(yuǎn)推至腦后。見四下無人,我不由露出幾分小女兒情態(tài)。正要折支楊柳做些小玩意,忽然心生警覺,似有被被窺伺之感,眼中寒光一閃,迅速握緊袖中的短匕,卻不敢貿(mào)然出手。我已致靈慧境,對于周圍事物都有極為細(xì)致的感知,能避過我的感知而與我相隔如此之近者,定非弱者?!澳恰业纳矸荨毙闹幸换牛吘故浅醮闻龅竭@種情況,氣勢不禁弱上幾分,倉促間喝道:誰?
岸邊梅園中緩緩踱出一青衫男子,頭戴方巾,手持折扇,上繪水墨梅林,鼻梁挺拔,長相秀氣,眼中卻飽含淡漠,似乎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一般。他雖不似在看我,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機(jī)將我鎖定?!八坪鯖]有殺機(jī)?!彼技叭绱?,我放下心來,手里匕首微微一松,卻不敢完全放松警惕?!霸缏劸┲菪鲁隽艘晃徊抛?,文韜武略皆是精通,今日一見,方知竟還是位武道高手。”淡淡的話語,卻讓我有如沐春風(fēng)之感?!按巳诵逓楫?dāng)真可怕,還好…..”心里這樣想,嘴上說到:“才子不敢當(dāng),舞文弄墨罷了。倒是閣下突然攔住我,卻是作甚?”他一愣,圍繞我的氣機(jī)緩緩散去,閉上眼略微思索一番,說道:“確是我疏忽了,在下李億玄,儒家弟子,聽聞公子大名,特來一見?!薄叭寮摇丘⑾聦W(xué)宮的人,那便應(yīng)當(dāng)沒事了。”因他的儒家學(xué)子身份,我也對他多出幾分親切,便于他多聊了幾句,及天色漸晚,才拱手告辭。臨走時,他問道:“敢問公子名姓?”“謝道韞?!薄爸x道韞,倒真是個有意思的名字?!彼驹谠?,喃喃自語。
文考結(jié)果大致如我所料,他為狀元,我為探花。在京都逗留了1年多,他帶我游歷周圍山水,看潮漲潮消,日升日落。我對他,似乎也不再是初見時的那一分親切,卻像是成了一份懵懂的情愫。父皇催我回家的家書來了一封又一封,我卻不想,亦或是舍不得他而一一退卻,但我知道這終究不是個辦法,我總歸是要回去的。臨走那天,我將一切告訴了他,懇求他和我一起回去,我知道榮華富貴打動不了他那顆淡漠的心,我只能靠我這份真切的情。他卻只是默默的站著,還是一襲青衫,像是雪中的青梅,那么美,卻那么遙遠(yuǎn)。末了,對著淚眼婆娑的我說:“你走吧?!蹦且豢蹋姓l知道我是怎樣的一種傷心,夢的兩端,卻不再有我的身影。我問他:“為什么?”他不言,只給我留下一個淡然的背影。“縱然你無情,我卻忘不掉你,今生今世,我只是你一個人的!”我對著他的背影瘋狂的大喊,他一頓,終歸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