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呵。
常恩瞇起眼睛,而后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
這確實是一個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那是一段實在有些久遠的記憶了,卻足夠清晰。
那條狹窄昏暗的胡同里,血淋淋的自己被班花抱著,他已經(jīng)忘記了兩人依偎在一起究竟有多長時間,似乎很久很久,也似乎只有幾秒鐘,直到張大力拿著肉燒餅湊巧趕來,兩人才匆匆分開。
記得那晚胡同里那盞該死的燈一直忽明忽滅,與那個吻一同留存在自己
“好久不見?!?br/> 于是常恩有些尷尬的說出這四個字,算是隱晦的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
“李春夢,好久不見?!?br/> 班花開心的笑了。
“進來坐吧,夜了,風(fēng)有些涼?!?br/> 有些并不太想面對班花的笑容,于是轉(zhuǎn)身,引著班花來到那間此時自己居住的屋子里。
其實這間破陋的小屋里并未比門房好上太多,只剩下半拉的門板洞開著無法閉合,屋頂上開了一個大大的天窗,可以敞亮的看到夜空中的星子。
“李春夢,你這宅子實在有些太破了吧,明天我調(diào)兩個人來修……”
班花皺了皺眉,后半句話硬生生噎在嘴中。
她意識到了問題,此宅已施幻術(shù),在外人的眼中這是一處富麗堂皇之地,若是尋人來修繕便是破綻。
她對精神攻擊免疫,眼前的荒宅只有她可以看破。
“我會處理的,請坐?!?br/> 常恩依然微笑著點點頭,婉拒謝過了班花的好意。
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桌邊,趁著彎腰的間隙看了眼床板下的棺材,棺材依然靜靜的躺在床板之下,那個名叫紅蓮的女人依然在棺中昏迷著。
班花背對著床板而坐,并未發(fā)現(xiàn)。
班花看了看桌上的酒壺,自己在桌子上拿起一盞小酒杯,為自己倒?jié)M一杯,而后拿起酒杯,與常恩的酒杯相碰。
“十年沒有和你喝酒啦,真好?!?br/> 酒著實難喝,可班花還是一口灌下,抿了抿因浸潤了酒而變的有些鮮紅的唇,再次開心的笑著。
常恩微微怔了一怔,然后端起酒杯細細的將酒喝下。
真的很難喝。
有些苦,還有那個怪怪的寡淡的味道。
“你也聽到那個聲音了?”
沒時間寒暄了,跟隨班花而來的小哨就在巷口外等著,過久的盤桓在此只會引起不必要的嫌隙,于是常恩問道。
“就在遷生死的那一刻響起的,穿越者132人,死亡1人,剩余131人?!?br/> 笑容一瞬間在班花的臉上消逝,清醒回憶著聲音響起時的情景,準(zhǔn)確的說出那句在腦海中響起過的古怪話語。
數(shù)字絲毫未錯。
如此干練的模樣,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躲在自己背后的那個女孩,十年未見,兩世為人,眼前的班花讓常恩感覺有點陌生。
“遷生是王大福?!?br/> 常恩苦澀的一笑。
“原來是那個討厭鬼,真是惡毒?!?br/> “高中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他,高中的時候他就總喜歡在你背后說你壞話?!?br/> 本以為眼前的女人會責(zé)備自己,誰知道只是輕描淡寫的皺了皺眉頭,這樣對生死的冷淡或許是因為在探事衙門呆的久了的原故?
有點出乎意料,王大福對自己的恨意似乎在那個世界便已經(jīng)產(chǎn)生。
“你是怎么穿越來的?現(xiàn)在的身份是?”
再次為班花倒上一杯酒,常恩繼續(xù)問道。
“我是畢業(yè)十周年聚會那天穿越的,唔,那天你也在,就是沒跟我喝酒,張大力灌我,我迷迷糊糊睡著了,睜眼就來到了這里。我來到的時間大概是在半年前,睜開眼睛的就在探事衙門里,成為探事衙門將軍元知身邊最親近之人?!?br/> 簡介而又明了的說明,帶著一絲班花的怨念。
她還記得那天聚會上自己并未與她喝酒。
班花說著抬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像是對聚會那天的報復(fù)。
常恩尷尬的笑了笑,梳理著有效信息。
遷生是在一年前穿越的,班花是在半年前穿越的,自己是在幾天前。
雖然是群穿,可似乎所有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并不一樣。
“這半年還見過穿越者嗎?”
酒喝得著實有些快,于是再次為班花倒上一杯酒。
“李春夢,你也喝。”
酒杯碰酒杯,班花一飲而盡,常恩輕抿一口,他真的有些討厭這濁酒。
“沒有,你是第一個,遷生是第二個,只是我沒有識破,他在探事衙門級別太低,與我說不上話?!?br/> 于是班花回答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對王大福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