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堂醫(yī)生怒道:“小小年紀就出言不遜,而且這祖孫二人已經來到這醫(yī)館數次了,那孩子根本就沒什么病,你何來指責我?”
“怎么可能,你看這孩子骨瘦如柴,面如黃蠟,雙眼緊閉,怎么可能沒???”
“既然你覺得我是庸醫(yī),那你治啊,治得好我叫你師父?!?br/> “治就治,誰怕誰?”
周圍聚集了更多的人,都是來湊熱鬧的。青竹一臉胸有成竹地給那骨瘦如柴的孩子把了脈,她皺了皺眉,又把了把脈,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孩子脈象雖然混雜,但是沒什么病啊,就是有些營養(yǎng)不足?!鼻嘀瘳F在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剛才自己還罵人家醫(yī)員,現在人家的診斷沒錯,這可怎么辦啊。
坐堂醫(yī)生頗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門前那個用面紗遮面的小姑娘,本以為就是哪家同情心泛濫的大小姐,沒想到,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外行人也許不清楚,剛才那個孩子的脈象及其混雜,不過仔細診脈,就能發(fā)現,他根本沒什么病,就是營養(yǎng)跟不上。
更讓青竹沒想到的是,那個老婆婆突然抓住了青竹地手臂,把她嚇了一跳,然后突然撒潑道:“姑娘啊,你看看我的孫兒就是因為營養(yǎng)跟不上去,所以才這么瘦,已經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們家都揭不開鍋了。從小我們祖孫倆一起長大的……”
青竹雖然有些反感這個老婆婆干的事情,但還是給了那個老婆婆些銀子,那老婆婆眼睛亮了亮,依然不松手。就是再怎么傻,青竹也明白了,自己這是被訛上了,她就想奮力甩開那個老婆婆的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不知道二人發(fā)生何事的群眾開始對青竹指指點點,青竹的臉變得通紅,還好面紗遮住了她的臉。
諸葛云汐在酒樓上看到這一幕,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內力傳音給青竹說道:“青竹,去給那個老婆婆診脈,不要讓她察覺?!?br/> 青竹正一籌莫展的時候,聽到了諸葛云汐的話,就趁那老婆子抓住她手的時候偷偷給她把了脈。那坐堂醫(yī)生看不過去了,正要制止那個老婆子的行為的時候,青竹說話了。
“婆婆,雖然您的孫兒的沒什么病,但是婆婆您有病啊,您是否煩渴多飲,口干舌燥?”
那婆婆先是一愣,然后又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舌質紅少津,苔薄黃,婆婆,這是消渴癥啊?!?br/>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又不是大夫,你知道什么?”
就連那還未露面的坐堂醫(yī)生都有些驚訝,這么年輕,還是個姑娘家竟然可以在這么快的時間診斷出所患的病,可見是個醫(yī)術精湛的姑娘,對她的印象也改觀了許多。
不過周圍的人沒想那么多,一聽到消渴癥,大家的臉上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從剛才診斷說那孩子沒病開始,大家的臉色就怪怪的。這回診斷出婆婆的病,大家臉上的表情更怪了。不怪大家感到奇怪,這孫子是營養(yǎng)不良,而這姥姥得的卻是富貴病。
那坐堂醫(yī)生也好奇青竹診斷得是否正確,說道:“不如,讓我再為你診治一番?!?br/> 那婆婆倒也痛快,走到了大夫面前,讓他為自己診脈。那大夫診脈后說道:“方才那姑娘診斷得無誤,是消渴癥無疑。”
周圍的人都炸開了鍋,若說一個人診斷得是錯的,那么兩個人診斷相同,那就意味著是真的沒錯了。那婆婆也不管周圍人是怎么看她的了,她的心里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得病了,我得病了。也不管那個站在身旁尷尬不已的孫子了,也不哭不鬧了,上來就問那大夫怎么治。
青竹實在看不過去了,直接上前,拿起大夫桌前的毛筆和紙張就寫道:黃芪40克,生地黃30克,山藥30克,玄參35克,黃岑15克,黃連15克,川芎15克,黃柏15克,赤芍15克,蒼術15克,梔子20克,茯苓20克,當歸20克,生牡蠣20克。水煎2次分兩次服,每日一劑。
大夫看著眼前少女似賭氣又豪邁蒼勁的書法,這大夫又高看了青竹一眼。
那老婆婆被眼前少女的氣勢鎮(zhèn)住了,拿起了那張藥方,看著全是藥材的藥方,然后看了看面前的青竹,眼睛又溜溜地轉了一圈說:“是我唐突了,是老婆子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姑娘不僅醫(yī)術高明,還心地善良。你看我們家都要揭不開鍋了,我可憐的孫兒啊,不知道我還能陪你多久啊,嗚嗚嗚?!?br/> 說完竟然抱著剛才被晾在一邊的孩子哭了起來,青竹聽出來了,這是管她要藥材錢呢。青竹真的不想給這無恥的婆婆,但是看著身邊可憐兮兮的孩子有于心不忍,到底還是給了婆婆一兩銀子,那婆婆感激涕零地離開了。
青竹從剛剛離開的一對祖孫的背影中回過神來,這才把目光放在這醫(yī)館的坐堂大夫身上,青竹看到面前的大夫,有點愣住了在原地。這大夫約莫二十多歲左右,一身白衣,乍一看算是仙風道骨,只是這一說話就不是這么討人喜了。
“這位姑娘,看夠了吧,看夠了就不要擋著后面的人看病?!?br/> 青竹臉一紅說道:“誰稀罕看你?!闭f完,轉頭就要走,可是剛要走就想起來了諸葛云汐交給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青竹又轉過身來,對著那大夫說道:“我半月竹也算是半個大夫,剛才在你這醫(yī)館門前大鬧一番,不如本姑娘在這里幫你看診如何?”
“本公子雖然不是什么絕世神醫(yī),但這些百姓的病我還是能看的,這位姑娘,你還是快走吧,后面還有很多人在等著看病?!蹦谴蠓蛩坪醪粸樗鶆?,甚至表情都沒變過。
青竹看了看身后排著隊等著看病的病人,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青竹又不想離開,只好厚著臉皮讓了讓路,讓身后的病人繼續(xù)看病,自己繼續(xù)待在旁邊,看著那大夫給病人看診開藥方。
青竹眼睛盯著那大夫一動不動,只見那大夫一絲不茍地為病人診脈,望聞問切,只是第一步望,他就能看個大概,這讓在一旁的青竹也高看一眼。而他在紙上寫的藥方居然是楷書,似乎是為了讓病人可以看清藥方而故意為之,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大夫有時候對太過窮苦的病人是分毫不取。諸葛云汐和青竹看著這樣的大夫,兩個人眼睛都亮了亮。
青竹似乎被晾在旁邊久了,也覺得有些無聊了,開始向那大夫搭話了?!澳憬惺裁疵职??”
“滿越。”青竹聽了這名字還是覺得他是故意敷衍自己的,自己叫半月竹,他就叫滿越?青竹努了努嘴,依舊鍥而不舍。
“那你開這醫(yī)館是為了什么?。靠偛粫琴嶅X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