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的抬起手,輕拍鬼姬的背,“你不是一直期盼他回來嗎?”
“可他并未看過我一眼。芙蕪,千年了,他從未正眼瞧我,我知道那時是我沖動了,可我道歉了,也贖罪了千年。他為何還是不肯放過自己,不肯放過我?那個女人,對他就那么重要嗎?”
這是第一次,鬼姬同自己講起從前的事,不是不好奇,只是那道傷疤一旦揭開,只會讓她鮮血淋漓,痛不如生,如此,我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芙蕪,千年了。我從天界帝姬墮落到冥界鬼姬,為他守著這冥界千年,他從未回頭。每一次輪回,我都會跟在他身后,他真的從未回頭,也從未惦念過我。就連與我說一句話,也是沒有的。他說,他恨我……”
我不知該怎么安慰,只能抱緊鬼姬,給她微弱的溫暖。
鬼姬哭的像個孩子,多年悲傷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再也壓制不住。
“芙蕪,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嗯?”
從認識開始,她便讓我喚她鬼姬,千年如此。
可自她喚來司命,要他在天界好好照拂我,我便知道,鬼姬的身份不簡單。
也曾詢問過司命,司命總是支支吾吾,直到有一次不慎說漏了嘴,才知道,她原是天界帝姬。
“鬼姬……呵呵……”她帶著嘲諷的苦笑,“我是天界帝姬,慕容雪痕??墒牵绞?,你看看我如今的樣子,那還有半分帝姬的模樣?”
我心疼她的脆弱,摸了摸她的頭,“鬼姬也好,慕容雪痕也好,你就是你,你是帝姬,你的模樣便是帝姬的模樣。”
不知該嘆息還是失笑。
“是嗎?”鬼姬喃喃自語。
“芙蕪,我愛了他三千年,卻換來他的不屑一顧。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我該怎么做?我不知道我該做些什么!”
不甘心又能如何,除了你自己,誰也無法幫忙。那個能解救你的人,卻吝嗇出手。
“鬼姬,得不到的便放手,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是啊……我教你的??扇羰悄苷f到做到,我也不會一帶冥界便是千年。芙蕪,你放棄了嗎?”
她仰著頭,臉上帶著淚痕。
我搖頭,也正是因為我們都如此頑固,所以才會如此投緣吧。
“芙蕪,陪我喝酒吧!”
我遲疑著,最后還是點頭。既然如此苦悶,不如放縱大醉一場,也許能稍微緩解些。
我走到桌子旁,掂起酒壇子晃了晃,揭開壇蓋,濃郁的酒香緩緩溢出。深吸一口氣,令人沉醉的香味沁人心脾。
唇角勾起,拿起兩個杯盞,朝鬼姬走去。
倒了一杯遞給鬼姬,淺酌一口,“果然是好味道?!?br/> 此刻,我們倒有點像飲酒作樂的閑士,把惆悵驅(qū)散了幾分。
月嬋釀的酒,酒香而后勁足,幾杯下肚,便感覺有些飄飄然,仿佛有人一直在耳邊嘀嘀咕咕,說道個不停。最后一杯酒下肚,芙蕪腦袋一歪,便倒了下去。
朦朦朧朧的周遭,看不清實物,暈暈乎乎的。
“芙蕪,你怎么醉了?起來再陪我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