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十分配合,就著老太監(jiān)的手朝匣子里細細端詳。
這一看,匣子里還真摻了幾樣別人的東西。
“這翠色梅花簪子,料質(zhì)混濁,做工粗糙,非本宮之物?!痹羯焓种噶酥浮?br/> “哎。”老太監(jiān)連忙將那簪子挑出來,擱在一旁。
“這個,秀金緞面珠花金線暗沉,所用緞子非精絲織就,非本宮之物?!?br/> “是?!崩咸O(jiān)動手取出。
“這只……”元若眼尖,在一朵掐絲牡丹鏤空發(fā)釵底下,有一枚淺碧色翡翠耳鐺,做工精巧,水頭很足,關(guān)鍵,它很眼熟,卻并非自己所有。
“王妃娘娘,哪只?”老太監(jiān)手舉在半空,不知該往哪件兒上下手。
“哎!”元若皺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她伸手捧過匣子,一股腦兒將東西全部倒在桌上:“這樣撿速度快些!”
“是是是!還是娘娘聰慧?!崩咸O(jiān)笑著,眼角密密麻麻全是褶子。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很快,元若將匣子里的東西分成兩小堆,抬頭對老太監(jiān)開口:“公公,這些是我的,其余那些,您看看再找失主吧?!?br/> “好好好,娘娘放心,您的首飾金貴,這些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老奴一會兒便讓人送去今夜當(dāng)值的幾個丫頭房里,讓他們自己回去揀去?!?br/> 說完,老太監(jiān)一件一件將元若挑出來的配飾小心翼翼往匣子里裝,不時還對著首飾發(fā)出些感嘆。
“呦,瞧瞧這簪子,這牡丹花兒做的跟真的似的,高貴大氣,栩栩如生,這沒個二十年手藝的匠人可萬萬打不出來!”
“哎呦,瞅瞅這只耳鐺,這水頭……”
到重點了!
元若臉上掛著笑,一副被夸得很受用的模樣。
“咦?老奴記得娘娘今日佩戴的是一副紅玉耳鐺,這只……”
元若臉唰一下通紅,支支吾吾不想開口。
老太監(jiān)微微蹙了蹙眉,面上卻像沒察覺元若的為難,繼續(xù)念叨著:“這怎得還有只碧色耳鐺?這碧色與娘娘今日裝扮可有些不搭。娘娘,您瞧瞧,是不是弄錯了?”
元若垂著頭,聲音很小支支吾吾:“公公,這耳鐺是懷夫人的?!?br/> “懷夫人?”老太監(jiān)面露不解。
“王爺那位上不得臺面的小妾!”元若情緒里帶上不悅和委屈:“堂堂宮宴,王爺竟帶著那小妾登堂入室!我是穆王妃,穆王府正經(jīng)的主子,王爺從未考慮外人將如何看我!”
越說越委屈,元若一抹眼淚,抬頭兇巴巴看向老太監(jiān),賭氣道:“今晚宴席上,我故意下她面子,讓她在眾人前囂張!”
“尊卑有別,那位懷夫人該教訓(xùn)!可這耳鐺,怎會在此……”老太監(jiān)欲言又止。
聽到對方贊同自己的做法,元若頓時如找到傾訴對象,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對吧,就該讓她知曉誰才是正經(jīng)主子!她一個賤妾,有什么資格登堂入室!”
“這耳鐺,是王爺親自為那賤人挑選的!自她入府,王爺不知送了她多少貴重物件兒,我這發(fā)妻在王爺眼前,王爺卻如看不見一般,不說耳鐺發(fā)釵,一根雞毛都不曾送過!”
說到這,元若臉一揚,帶上些跋扈:“這耳鐺是我從那賤人耳朵上扯下來的!她今日太過囂張!原本我想扇她巴掌來著,可畢竟眾目睽睽,當(dāng)真扇了,王爺?shù)哪樏嬉膊缓眠^,算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