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春耕的季節(jié)就到了。
樂飄飄在現(xiàn)代就是個四體不勤勞、五谷不分的,重生在這里,頂著個病秧子的頭銜,又被三個師傅無理由寵愛,自然不用下地干活,每天就像無跡說的那樣,進入虛空中尋找適合自己修煉的方法。
至于那兩只靈寵,她倒是收下了,但采取了放養(yǎng)的態(tài)度,也不去管。每天,它們兩個都手拉手到前院去,又唱又跳的一通折騰,日出一次,月出一次,說是靈寵的修行方法。全村人看了幾天熱鬧,見它們根本沒丹好吐,也就不理會了,只張羅著自家也弄個靈寵玩玩??傊蠹罄某霈F(xiàn),把全村人本來勉強站在及格線上的的智商拉得又降低了。
樂飄飄給重明鳥起名大吉,囚牛叫大利。
兩只曾經(jīng)強烈抗議,重明鳥甚至覺得小灰這名字都好些,但樂飄飄拿出主人的強勢,直接拍板。因為,這兩個活寶除了讓人高興之外沒有任何用處,當然要取個吉祥的名字。
總之,小日子過得蠻舒服,可惜有一個巨大的遺憾:她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紅羽以及虛空界的用處。而且在潼川城的皇宮之內(nèi),針對她的事正在發(fā)生。
“父皇?!卑倮锊记笠姲倮锼蓾?。
“皇兒,什么事?。俊卑倮锼蓾龑θ藝绤?,施政也苛刻,但對自己的獨子寵愛有加。當然他的寵愛比較正面和積極,該磨練和管教的部分,都絕不會含糊和猶豫。
而百里布,對父親尊重、崇拜、絕對服從?;始业母缸又g有他們這樣感情的,歷史上極為罕見。
“父皇可知道城外的皇莊?”百里布直接問。
百里松濤愣了一下,點頭。
“近日兒臣翻看一些事關(guān)宮廷的資料,發(fā)現(xiàn)皇莊那處田地是五百年前,先祖獎賞一位有功的百姓的,但具體細節(jié)并沒有記載,父皇可知詳情?”
百里松濤眼睛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但卻掩飾得很好,沒讓百里布發(fā)現(xiàn)。同時,他還是搖頭道,“年代久遠,往事成塵,誰還記得呢?皇兒怎么突然對皇莊有興趣了?”
“他們來為父皇祝壽那天……”百里布陷入突然的回憶,但立即又拔出來。實在是……現(xiàn)在想起來,他仍然渾身別扭。其實有什么,不過是被看光了而已。男人嘛,怕什么。
“那天怎么了?”百里松濤問。
“沒什么,就是覺得莊子上的人‘有趣’,就‘順便’留意了下?!卑倮锊疾粠裁辞榫w地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二月初二龍?zhí)ь^那天,正好是五百年租期到了?!?br/> “哦?”百里松濤挑了挑眉,“朕竟沒留意?;蕛旱囊馑?,是要收回嗎?”
“正是?!卑倮锊键c頭。
身邊的燕北天別過頭去,低聲咕噥了兩句。真是的,不過是太子殿下沒穿衣服,被個可愛的姑娘看了兩眼,他就要斷人全村生路,太狠了吧?
“為什么要如此呢?”百里松濤也有些疑惑,“就算租約到期,只要他們愿意,繼續(xù)在那片土地上耕種,和戶部重新過一遍程序即可,何必勞民傷財?shù)恼垓v?難道,是有什么人看中了那塊地嗎?”說了最后,眉頭微微一皺。
在大秦,大片土地全由朝廷封賞,民間小宗土地買賣控制比較嚴格,就是為了防止有可以動搖國體的大地主出現(xiàn),也便于戶籍的管理。但仍然有富人看中某塊地,通過權(quán)貴來達到巧取豪奪的目的。
“沒有人看中那塊地,是兒臣研究之下覺得,那里出產(chǎn)的農(nóng)作物特別好,往年要供給宮里不少,但從土地的面積和最后的產(chǎn)出來看,他們簡直是浪費良田。以前,念著皇先祖的天大恩典,無人管束他們?,F(xiàn)在既然租約到期,何不換一部分屯邊的將士來駐扎。那樣,一來可以養(yǎng)兵以拱衛(wèi)京師,二來可以令良田的產(chǎn)出更高。多出的作物用于與各國的禮尚往來也好?!?br/> “有些道理。”百里松濤想了想道,“不過,畢竟是有功于大秦之臣民,就算租約到期,也不好直接趕人。這去與留之間,朕有點兩難。不如這樣,此事就交于你辦,具體要如何,你決定吧,不必來報了?!?br/> “是?!卑倮锊紤寺?,帶著燕北天退下。
百里松濤望著兒子英挺的背影,一陣驕傲,又是一陣疑惑。布兒說得好聽,但布兒不是看中小節(jié)之人,今天特意去研究一個小小的皇莊,必有緣故。
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干脆把事先扔下了。
而在另一邊,百里布正和他最信任的貼身侍衛(wèi)爭論。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沒有旁人的時候說話并不顧忌,倒顯出些真性情來。
“殿下,您這是何必呢?”燕北天道,“他們不過是一介草民,離了土地就沒辦法生存下去,您這樣是斷人生路啊。您是太子,未來的皇上,臣民也稱為子民,怎能不愛護?”
“我正是愛護她,才出此下策?!?br/> “她?”
“對啊,你的小心上人。”百里布想起樂飄飄就頭頂冒火,“若不是你說喜歡她,我要留著她的命,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又怎么有機會連累村民?”
“殿下,我沒說喜歡她。我只是……順著您的意思說,不耐煩解釋了?!毖啾碧鞜o奈,“就算我真的喜歡她,您的道理也不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