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許尋笙去結(jié)賬,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被人結(jié)過了。然后頭就被人拍了一下,岑野領(lǐng)著趙潭,從她身旁走過:“走啊?!?br/> “你干嘛結(jié)賬?”她問。
岑野笑笑不說話。
許尋笙只得跟上。
附近就有酒吧,看著挺熱鬧,三人進(jìn)去,找了張桌子坐下。才聽歌手唱了一會兒,岑野就說:“這人給老子提鞋都不配?!壁w潭邊喝酒邊樂。
許尋笙:“……你不要這么說?!钡B她都不得不承認(rèn),岑野的話不是很夸張,這歌手的水平真心一般,酒水也一般,還不便宜。可能是因為在旅游景點附近的原因吧。于是三人喝完一杯,就沒什么興致了。許尋笙說:“要不去秦淮河邊走走吧,離得不遠(yuǎn)?!彼麄z都覺得可以。
出了酒吧的門,吸了口夜里清冷的空氣,三人都覺得精神一振。穿過幾條街巷,便看到小河兩岸古樸秀致的建筑,還掛著橙黃發(fā)紅的燈籠,幽靜,且盈盈。游人也多。三人緩步走著,岑野忽然止步,指著水面:“老子要劃船?!?br/> 夜色里,船夫搖著一艘艘薄瘦小船,從橋下經(jīng)過。趙潭一看也覺得好高雅,剛想附和,就看到自個兒兄弟一眼掃過來,眼神幽幽。
趙潭:“……”臥槽!
他到底是個厚道人,又對這小子容忍慣了,默默地說:“許老師,我對這個……沒興趣,我去周圍逛逛。你們劃?!?br/> 許尋笙:“你真的不去?”
趙潭還沒答,岑野已把她的肩輕輕一帶,說:“他膽子小,怕水,我陪你去?!?br/> 許尋笙:“不是我陪你嗎?”
岑野笑:“好好,你陪我。”
趙潭站在身后,看著這兩人真的就丟下他走了,忽然覺得,今夜頭頂?shù)脑铝粒烧媪琳鎴A啊。
到了碼頭,兩人包了條小船,統(tǒng)共也只有短短一段水路。不過許尋笙身為本地人,其實都沒坐過。她在船篷里坐下,岑野卻去了船頭坐著,迎著夜風(fēng)駛出。
旁邊,也有別的游船經(jīng)過,三兩個游客,對他們“嗨”打招呼,岑野懶懶地?fù)]揮手回應(yīng)。還有人閃光燈一亮,也不知是對人還是對景拍照。許尋笙抱著雙膝,倚在船艙里,不知何時起,就盯著他的背影。他的背分明已長成男人的輪廓,只是太瘦,那腰便細(xì)而長?;璋堤焐?,后腦勺上頭發(fā)烏黑松軟。
許尋笙把臉埋在胳膊里,忽然覺得,這樣和他呆著,感覺就很好。
“尋笙啊?!贬巴蝗婚_口。
“嗯?”
“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可又覺得做人不能太過分?!彼纳ひ衾飵Я它c笑意,“年后朝暮就要去北京參加全國決賽了,你能不能……繼續(xù)留在樂隊里?”
許尋笙望著漆黑水面碎落的波光,還有兩岸徐徐后退的古樸建筑。最后目光又落在他的后腦勺上。他問完后就沒吭聲,頭卻稍稍低下去了一點,也不知是有點失落,還是在耐心等待。那黑色短發(fā),一縷一縷,看著越發(fā)松軟。
許尋笙說:“好啊。”
岑野以為自己聽錯了。
全國比賽?可能持續(xù)1到3個月的封閉錄制?還有可能上鏡失去平靜生活?這一次她卻沒有半點猶豫半點抗拒,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了?
一股隱秘得如同船底流水般的柔軟氣息,就這么涌進(jìn)岑野胸口里,有點發(fā)脹發(fā)燙。他低下頭,兀自笑了。其實這個答案,并沒有完全讓他感到意外。好像潛意識里已認(rèn)定了,她其實會愿意跟著他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