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太霸道了!”
公子恒走后,公子岐的一個手下狠狠的用劍鞘敲打了路邊的灌木。在衛(wèi)國,兄弟鬩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秘密。
公子岐恐怕也有考慮,才會在公子訓被確認太子身份之后,故意遠離朝堂,目的就是避嫌。擔心引起太子訓的仇視,因為他手中掌握的力量還不足以和太子抗衡。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共同的父親姬頹的態(tài)度已經明確,他要是繼續(xù)爭太子之位,恐怕今后他連在衛(wèi)國立足的本錢都要輸的一干二凈了。
在衛(wèi)國朝堂之中也罷,在公族之中也好,公子恒根本就沒有爭奪衛(wèi)公之位的機會,他不過是太子訓的跟班而已。一個母族身份地位的公子,最好的選擇就是交好衛(wèi)國的繼承人,然后等待繼承人繼位衛(wèi)公之后,獲得一個不錯的封地。
恐怕所有人都認為公子恒的心思是如此。
“公子,此事一定要讓君上知曉……”公子岐身邊的武士首領高亢激憤道,但被公子岐打斷了,“此時就此為止,不用再提?!?br/> 就在帝丘城外,衛(wèi)公的三兒子攔住了二兒子,不讓進城。衛(wèi)公怎么可能不知道?真要是稀里糊涂的在宮廷里養(yǎng)老,姬頹的衛(wèi)公之位早就不穩(wěn)了。作為兒子,公子岐當然清楚他老爹的控制手段,說不定公子恒出城門之前,宮里的丁祇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之所以手下高亢還一個勁的要求將公子恒的不妥之舉宣揚出去,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高亢認為可以引起國人對公子恒的不滿,甚至找機會在太子身上潑臟水。在帝丘,誰都知道公子恒是太子的跟班,只要能夠打壓太子,對于公子岐來說,就多了一份登上大寶的機會。
可公子岐并不這么想,衛(wèi)公最忌憚的就是兄弟不和。加上姬頹還是一個非常要臉的人,尤其是還將家丑公諸于世的行為,就算是公子岐是受害者,最終的結果也可能是衛(wèi)公不滿公子岐的舉動,被打上沒有大局觀的標簽。
反而不聲不響之間,衛(wèi)公很可能會感念于公子岐吃虧了,給予一定的補償。這不僅僅是政治,還是一個當父親的臉面,不管是誰,真要惹怒了衛(wèi)公,都沒有好果子吃!
謀士端木方開口支持道:“方以為,公子所做非常合適,此時不宜伸張。衛(wèi)公必然感念公子維護兄弟情誼而有所傾向。不然,很可能會給怨恨公子故意小題大做,讓君父難堪。傷人傷己,是為不智。不如公子進城之后,附帶送一份禮物給太子和公子恒,將此時消弭。公子在嵩山狩獵的幾張熊皮就很不錯!”
“善!”公子岐眼前一亮,自從身邊來了端木方之后,諸事都開始順利起來,送禮給太子和公子恒,顯然是德行上將太子和公子恒比了下去:“送禮好,就是要送禮。太子和公子恒越是對岐不滿,本公子越要恭謙,國人的眼睛自然會分辨?!?br/> 不同于公子恒,公子岐的母族是有一定的實力的。他要是不計后果的爭奪儲君,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可惜,衛(wèi)公設立儲君的時間過早,讓他處處被動。
這一次衛(wèi)公特地安排信使命他回到帝丘,公子岐倒是沒太多的反應,恐怕地下的謀士和武士會生出不一樣的想法來了。畢竟,衛(wèi)公喜愛他并非是傳言而已。
公子岐在戰(zhàn)車上想了想,打斷了手下的繼續(xù)蠱惑,“高亢,你帶著武士先去莊子里,端木先生,你同我入城?!?br/> “公子,我們都不在,萬一……宮中出現意外,太子的態(tài)度又不明,殿下要是有了閃失,我等萬死難辭其咎!”公子岐的武士首領高亢扯著喉嚨大喊,他甚至攔在了公子岐的戰(zhàn)車前,不肯退開。和太子的門人不一樣,太子的地位越穩(wěn)固,太子的門人就越不擔心出現意外。所以太子門人更多的會考慮將來進入朝堂自后的打算。
可公子岐不一樣。
他是次子,還是一個繼位希望很小的次子。
公子岐的作用,更多的是他是衛(wèi)公姬頹的基因傳播者……活著的唯一任務就是播種,擴大種群數量優(yōu)勢。
可為什么不是質量優(yōu)勢呢?
衛(wèi)公公族似乎很難出現才華驚艷的領導者,就算是在衛(wèi)國最強盛的時期,也是羊領導的狼群,之所以衛(wèi)國能夠在一白多年前能通過武力吞并周圍的幾個小國,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幾個小國更加不堪,屬于大家一起比爛,然后衛(wèi)國神奇的贏了。從戰(zhàn)略上說,衛(wèi)國的勝利是一個悲劇。
太子的意圖很難琢磨,尤其是距離繼位越來越近的時候,兄慈弟恭的關系早就蕩然無存。這并非是公子訓和公子岐的本意,就算是他們的追隨者,都是以敵對的態(tài)勢。局勢導致他們之間不可能存有兄弟之情。這種關系只有一個可能會改變,那就是大局已定之后。而且還是失敗者接收上位者的施舍。
至少在他們的追隨者眼里,此時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