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這個請求剛剛出口,就有點后悔了。在他看來,霍寒山出身世家,平時架子一定很大。
霍寒山手撫著方向盤,欲言又止。
“福利院離這里不遠(yuǎn),不會耽誤霍小姐看??!”郝仁說道,“要不霍先生在這里等一會,我打出租,去去就來!”
聽了郝仁的話,霍寒山拋開疑慮:“郝神醫(yī)坐穩(wěn)了,我們這就走!”
霍寒山奉祖母之命來接郝仁,自然不敢怠慢。他發(fā)動車子,向著龍城福利院所在的鐘山路駛?cè)ァ?br/> “郝神醫(yī)去福利院干什么,獻(xiàn)愛心嗎?”霍寒山邊開車邊問道。他見郝仁手中拎著藥包,不知道是給霍寒煙準(zhǔn)備的,還是送給福利院的。
郝仁拍著藥包苦笑:“我的一個兄弟住在福利院,他身體不好需要長年吃藥,這就是給他送去的!”
“你兄弟?”霍寒山將信將疑。他以為郝仁將自己患病的兄弟扔在了福利院,即使經(jīng)常送藥去,也很不厚道。
“不是親兄弟,發(fā)小!”郝仁解釋道,“我從小在福利院中長大,現(xiàn)在有了工作,能掙錢了,就有義務(wù)照顧往日的發(fā)??!”
“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郝神醫(yī)真是宅心仁厚!”霍寒山禁不住贊了一句。
“霍先生謬贊了!我這么做只不過是人之常情!”郝仁淡淡地說。
如郝仁所說,新華醫(yī)院離鐘山路不遠(yuǎn),而且路上車子和行人也不多,霍寒山的奔馳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不過,龍城福利院在鐘山路中段的一個巷子里,巷子太窄,加之附近是一個農(nóng)貿(mào)市場,攤販太多,奔馳車開不進(jìn)去。
郝仁讓霍寒山把車子停在巷口,說道:“霍先生,你在車?yán)锏纫粫?,我把藥送進(jìn)去,跟兄弟們說幾句話就出來,不會耽擱太久的。”
“這樣吧,我跟你進(jìn)去看看。這種地方,我還從來沒有進(jìn)去過呢!”霍寒山一聽郝仁說“跟兄弟們說幾句話”,這“兄弟們”肯定不止一人,他著實不想耽擱,如果跟在郝仁身邊,可以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催一催。
說著,霍寒山摁響車鑰匙,鎖上車門,這才跟著郝仁走進(jìn)巷子。
巷子兩邊,擺著各種小攤,蔬菜、瓜果、老鼠藥、針頭線腦,應(yīng)有盡有。小販們大聲叫著,十分熱鬧。
郝仁看著這一切,禁不住有些感慨。十幾年前,他上小學(xué)的時候,這里還很冷清。
那時候,龍城福利院還處在龍城市的遠(yuǎn)郊。眨眼的功夫,城市就發(fā)展到這里,要不了幾年,這里就得拆遷。新的龍城福利院還不知道建在哪兒呢!
“翻花孩兒、這邊來,到這邊來發(fā)大財!”一個公鴨嗓坐在地上,邊拍巴掌邊叫喚。
翻花孩兒,是龍城的特色賭博。看莊人拿出三張撲克牌,其中兩張數(shù)字一張字母(jqk中的任意一張,在這里稱為花孩兒)??辞f人將三張牌先讓閑家看一遍,然后翻過來背面朝上,經(jīng)過一番挪移,讓閑家翻出花孩兒。翻對了贏錢,否則輸錢。
“傻子,敢不敢來練練手?”公鴨嗓對著圍在身邊的人群中的一個人喊道。
“我不傻,你別想騙我錢!”有人甕聲甕氣地回應(yīng)。
郝仁聽聲音就知道被叫“傻子”的人是他的四弟,他立即停了下來?;艉揭苍谒砗笾共?。
“你不傻,但你是膽小鬼!”公鴨嗓使激將法。
“我不是膽小鬼,練手就練手!”
郝仁知道自己這個傻弟弟要上當(dāng),立即擠進(jìn)人群中。
“看清望明,一翻就贏!傻子,你翻吧,翻對了,我給你一百;錯了,你手上的一百就歸我了!”公鴨嗓笑道。
“四兒,別翻!”郝仁出言阻止,可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