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而空曠的公寓里,蘇未冉?jīng)]有開燈,一雙眼睛空洞地看著被清空家具的客廳,黑暗中,她的身影顯得孤寂而落寞。
拿起緊握在手中的手機(jī),撥通那個今天按了無數(shù)次也沒有接通的號碼。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
記不清是第幾次聽到這個機(jī)械女音,漸漸的,蘇未冉的內(nèi)心跟著變得冰冷,沒有情感。
昨天,她就覺得顧惜奇怪,對她說的那番話,隱約含著什么,只是她沒在意,看來,是早有準(zhǔn)備的。
說得不清不楚,蘇未冉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結(jié)果。
等他?人間蒸發(fā)之前,他唯一給她留下的就是這句話。
這些天,云家毀了,顧家的人來告訴她,一切都是謊言,都是為了擊垮云家而已,
蘇未冉不信,奔波于那些與云家交好的朋友,或者親戚,換來的卻只是一句句令人心寒的話語,不是冷嘲熱諷,就是閉門不見,態(tài)度冷淡到令人覺得心底發(fā)涼。
人情是什么?世故是什么?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只要別禍及到自己頭上,保自己安全,置身事外,當(dāng)一個袖手旁觀的冷漠者又何妨?
無論蘇未冉多么地卑微,終究她是懦弱的,人善被人欺,應(yīng)了這句話。
木訥地看著空曠的公寓,隨著一切美夢的破碎,蘇未冉的內(nèi)心也跟隨這一切沉寂。
要說一下子能放開,那是不可能的,蘇未冉只是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去留戀。
蘇未冉臉上冷漠得像冬日里的冰霜,完全凝結(jié),一雙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感,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問題,但仔細(xì)看時,才察覺到她整個人猶如沒了魂魄的木偶,可怕得很。
“微微?!?br/> 得知了云家的事之后,薛墨立即就找到了蘇未冉,跟隨在她的身邊,暗中觀察情況,沒有出現(xiàn)。
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見面了,薛墨實在不知道以什么身份,什么姿態(tài)站在蘇未冉的面前,雖然他一直把她放在心里,可是從未提及,干涉過她的生活。
然而關(guān)于蘇未冉的一舉一動,薛墨都了然于心,只不過蘇未冉不知道罷了。
這些天陪著她看盡她身邊人的人情冷暖,好幾次都想要出去幫忙,可才邁出第一步,他就停止了前進(jìn)的步伐。
記憶里,蘇未冉膽小,看起來懦弱,卻不過是為了生活而屈就,她骨子里有著一份傲氣,若不是為了家庭,恐怕不會任由別人欺負(fù)。
加之,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收人恩惠,這對于蘇未冉來說,換不盡的人情算不清的賬目,欠著,總有一種愧疚在。
但薛墨又是如此地希望,蘇未冉能欠著自己,那樣,他就不用日思夜想,該用什么理由和她重逢,如今,機(jī)會到了。
“薛墨?你怎么……?”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蘇未冉抬頭看去,是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多年不見,這個大叔一樣的男人,別有一番魅力,對于他的突然出現(xiàn),蘇未冉感到震驚。
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蘇未冉差點,就忘記了自己還認(rèn)識這么個厲害的人物,t市海城的風(fēng)云人物薛墨,n世界的掌權(quán)人。
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眼下,竟碰見了落魄的自己。
蘇未冉多年沒有跟薛墨接觸,自然不清楚他暗地里觀察自己,所以自認(rèn)為自己和顧惜之間的事情,沒什么好說的。
而關(guān)于云家,怕是早就在海城傳開了吧!
“我家就住這附近。”薛墨回答得很淡然,面上的表情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的波瀾,說得就像是自己偶遇蘇未冉一般。
不過薛墨的話的確是實話,當(dāng)初因為薛靈,他的侄女上學(xué)的事情,遠(yuǎn)在外國的薛靈的父母沒空閑照料她,又不放心給旁人照顧丟給了他,他也盡心照顧著,讓她上學(xué)方便點搬到了這附近的公寓來。
“是嗎?”蘇未冉聞言心里一驚,在這兒也住了有些陣子了,從未見過薛墨的身影,心想著他該不會知道自己的事兒吧?
不會為何,蘇未冉有些不愿意讓薛墨窺探自己的生活,一來,她覺得自己之于他而言,就是陌生人的關(guān)系,哪怕認(rèn)識了七年,他跟自己并無交集,更談不上交情;二來,她不希望自己窘迫的模樣給并非親近的人看見。
讀出她眼神中的窘迫和慌張,薛墨自然清楚她心底里的想法,她的害怕他都懂。
“嗯,我就住在那一片?!毖δ砬槔涞瑳]有任何情感,如同外面?zhèn)餮缘哪前憷淠疅o情,伸出一直放在褲袋里的手,指著蘇未冉身后的一片別墅公寓區(qū),那里和這里是分隔開來的,又是不同的方向,如非特意,根本不可能碰得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