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黑暗早已浸染了整片天幕,柳云的工作室仍舊亮如白晝。
工作臺前,柳云手里拿著一把小巧的刻刀,正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面前的古冊。
“終于清理好了。”把最后一小塊污漬刮去,柳云長舒了一口氣。
前些日子,柳云父親的朋友,燕京大學(xué)考古系一名教授,托人帶了一本古籍給柳云,讓他試著能不能進(jìn)行修補(bǔ)。
在考古圈、古籍修復(fù)圈早已小有名氣的柳云,作為年輕一代的楷模,青年一輩的標(biāo)桿,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地接下了這份工作。
這古籍,正是眼前這本《山海經(jīng)》,據(jù)說是原版,已經(jīng)是孤本,是燕京大學(xué)名下的考古隊最近剛從明代一小有名氣的王侯墓中發(fā)掘出來的。
“真是藝術(shù)啊。”柳云有些癡迷地看著放在工作臺上的古書。
剛清理完畢的《山海經(jīng)》剛好翻開在最后一頁,上面描繪著神獸:九鳳。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極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鳥身,名曰九鳳?!?br/> 講的是,大荒當(dāng)中,有座山名叫北極天柜山,海水從北面灌注到這里。有一個神,長著九個腦袋,人的面孔,鳥的身子,名叫九鳳。
對于這古書上的內(nèi)容,柳云早已爛熟于心,畢竟,他也是《山海經(jīng)》忠實(shí)粉絲。
平日里從網(wǎng)文小說,到影視動漫,凡是跟異獸相關(guān)的文藝作品,他是樣樣都涉獵。
在外面,他是書卷氣十足的古籍修訂師,待人彬彬有禮,私下里,柜子里可還藏著不少寶可夢手辦。
“哎喲—”
柳云突然呻吟一聲,用手揉了揉胸口,最近太過沉迷于這《山海經(jīng)》的修復(fù),熬夜太晚,胸口又開始抽痛了。
“睡了睡了,小命要緊?!绷普f道。
可目光還是沒有從山海經(jīng)上移開。
“再看一眼,就一眼。話說這插圖還挺精致的。”
略微泛黃的古冊上,九鳳的九個頭顱并排而立,狹長的眼眸中似乎露出一抹奇異的光彩。
漸漸地,柳云闔上雙眼,伏倒在工作臺上。
……
“哎,又在工作室睡著了,下次一定改?!?br/> 柳云打了個哈欠,伸手摸著工作室無影燈的開關(guān)。
“不過那只九鳳畫的還真是好,這古人的想象力,可比現(xiàn)代人強(qiáng)多了?!绷菩睦锇蛋低虏壑切├匦У淖⑺畡?。
嗯?
這開關(guān)怎么一直摸不到?
還有,我的折疊床怎么變得那么軟,還熱乎乎的。
柳云這時才注意到了身下的異常。
就在這時,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過來,一道強(qiáng)光從那聲音處照射過來,柳云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老板,你又在工坊里睡著啦?!币坏缆燥@無奈的聲音傳了過來。
慢慢適應(yīng)了強(qiáng)光的刺激之后,柳云睜開眼往說話那人看去。
瘦瘦高高的個子,面容清秀,但是一臉蠟黃,一副飯都吃不飽的樣子。
“這是誰?
這是哪?
誰是老板?
我還沒睡醒嗎?”
柳云腦袋里還是一團(tuán)漿糊。
“啊——”
還沒等柳云回過神來,那瘦弱青年大叫一聲,朝柳云大步走了過來。
“你…你…你把我昨天費(fèi)勁抓回來的青狼幼崽怎么了?”
說著,青年一把將柳云提起,扔在了地上。
這瘦弱青年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手上的力氣卻一點(diǎn)也不小。
“還好,還好,還活著?!鼻嗄甓自诹苿偛潘X的地方小聲道。
柳云看向瘦弱青年。
“臥槽!”
柳云一下清醒了,原來剛才自己身下的,是一只體型頗大的狼崽子。
他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古籍修復(fù)的工作室。
看到這一幕,柳云直接閉上雙眼,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嘶——
一陣鉆心的疼痛從柳云腿上傳來,要是夢的話,這下也該醒了吧。
“老板,即便你心懷愧疚,也不用自殘吧?!鼻嗄甑穆曇魝魅肓贫?。
還沒睜開眼,柳云便已經(jīng)知道,自己沒有醒過來。
或者說,自己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
我這是,穿越了?
柳云心中一陣泛苦,他才23歲,剛在圈子里小有名氣,事業(yè)剛剛開始,前幾天燕京大學(xué)那個教授還要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弟子介紹給自己……
這尼瑪,穿越的不是時候??!
“老板,飯菜做好了,馬上記得出來吃飯,這青狼崽我先關(guān)到育獸房里去了哈?!?br/> 瘦弱青年看柳云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他因?yàn)閯偛抛约喊阉釉诘厣显谏鷼?,找了個借口直接跑了出去。
看著瘦弱青年肩上扛著肥碩的狼崽往外跑,柳云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shí)。
從地上站了起來,柳云開始觀察期自己所處的這間屋子。
說是一間屋子,但這里占地十分寬廣,柳云自己的工作室,和這里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