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輔的安排之下,張家設(shè)置了靈堂,全府上下也是一片素鎬,只是停靈的時間不長,玲瓏的棺槨便被運到了城西十里。
張輅也是親自在孫平一家人的墳旁挖了起來。
等到將玲瓏下葬,張輅又對著張輔和傅讓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里陪陪玲瓏?!?br/> 他們也知道張輅心情不好,也只能點了點頭各自回去。
張輅坐在玲瓏墳前,輕聲哼唱起來:
花開梅樹傍小樓,詩經(jīng)夢回在關(guān)鳩。
書生手持半垂柳,昏昏欲睡夢亭游。
夢現(xiàn)花園梅樹下邂逅,在夢斷言何以畫晚秋,太湖石下有你給我的溫柔。
麗娘夢醒愁消瘦,求葬梅下至彌留。
葬女梅庵三年后,夢梅應(yīng)試赴京投。
牡丹亭想起你的溫柔,我對你守候,太湖石下給我的問候,與你廝守。
盈盈繞繞與魂游,掘墓開棺與卿守,知否知否。
揮盡畫筆留下春秋,殘花月落眾生言愁。
花花草草有人憐,生生死死隨人愿。
永遠綠肥紅瘦……
一首牡丹亭唱罷,張輅也只是那么靜靜坐著,牡丹亭中,最后柳夢梅跟杜麗娘兩人紛紛化蝶長相廝守,也算是對愛情進行了完美的詮釋。
可現(xiàn)實中呢,死去的人又如何能夠化成蝴蝶?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從昨天到現(xiàn)在,張輅是一直沒睡,許是真的累了,他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公子,謝謝,奴家無以為報,為你舞上一曲可好?”琉璃聲音甜美,一臉笑意。
張輅搖了搖頭,說道:“別叫公子。”
琉璃掩嘴輕笑,問道:“那要叫什么?”
張輅道:“叫老公吧,要不,按照你們這個時代叫法,叫夫君也行。以后我就跟你叫老婆,而且你也別自稱奴家了,聽著怪怪的?!?br/> 琉璃臉色微紅,但還是盈盈福了一禮,說道:“好,那琉璃就為夫君舞上一曲,父君就唱歌吧,剛剛那首就好?!?br/> 張輅點了點頭,又開始唱起了那首牡丹亭。他的歌聲一般,甚至高音的時候還有些破音,但表達出來的卻是最為純粹的情感,只要歌曲有了情,那就一定十分動聽。
琉璃笑著翩然起舞,她四肢舒展柔美,一身喜服在她身上就像是靈動的火焰,展現(xiàn)出來的也盡是生命的熱情與高亢。
舞蹈與歌曲融合的很好,仿佛他們原本就應(yīng)該是這樣,琉璃的每一個舞步也都踏在節(jié)拍之上。
張輅最后一個音收尾,琉璃也正好跳完最后一步。
她走到張輅跟前,不知是因為跳舞還是因為害羞,反正她的臉上有一抹潮紅。
張輅就這樣仔細地端詳著琉璃,情到深處,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這一吻似乎很長,長到??菔癄€,長到天荒地老,仿佛跨越了幾個紀(jì)元。
這一吻又似乎很短,短到了呼吸都沒有一絲急促,短到了張輅意猶未盡。
琉璃羞澀地看看張輅,又將額頭埋到了張輅肩頭。
“謝謝你!”琉璃輕聲說道。
張輅將她抱緊,撫了撫她的頭發(fā),“傻丫頭,好好的謝我做什么?”
琉璃抬起頭,脫離了張輅的懷抱,她緩緩后退幾步,給了張輅一個燦爛的微笑,明明是笑,卻眼含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