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雖然是個郡主不是公主,但其實排場方面一點都不差,比那個北坡西坡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這一次赴約的才子那可都是整個大宋朝的精銳年輕人,換句話說就是他們認為的大宋的希望,這幫人詩詞歌賦、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雖然這次晚會還沒正式開始,但他們已經(jīng)開始各顯神通了。
什么吹簫的、什么畫畫的、什么吟詩作賦的、什么借物詠志的,總之就是竭盡所能,像孔雀開屏一樣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給郡主看。
“這幫人啊,他們以為孔雀開屏就是美,其實孔雀開屏后頭可是露著腚眼子呢?!彼伪痹贫阍谌巳汉竺?,一邊在吃著東西一邊在和左柔下斗獸棋:“你信不信,就這幫人,到時候真的有一天國破時,頂天就是以死殉國?!?br/> “都以死殉國了,你還指望什么呢。”左柔手上拿著棋子:“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想來應該也會以死殉國吧?!?br/> “叫聲父親,我護你周全。”宋北云不假思索的說道:“就看你叫的甜不甜了?!?br/> 左柔白了他一眼:“整日就知道信口胡說,說得好像就憑你能救下我一樣,到時候別到最后還是要我為你找條出去的路呢?!?br/> 宋北云沒說話,但如果真的那一天,也許他救不了天下,但救下一個兩個左柔,那還是輕而易舉的。
“嘿嘿,不說話了吧,就知你整日就知道胡謅?!弊笕彷p輕放下手中的棋子:“我又贏了。給錢!”
宋北云像賞叫花子一樣扔了幾個大子兒扔到左柔面前,而她絲毫不在意的在桌上一抹,將銅板收入到了荷包之中。
“喂,我可跟你說,今日好像是有獎的。”左柔小聲對宋北云說:“說今日做出妙詞者能得一件宮中秘寶。”
“值多少錢?”
“千八百貫吧,官家恐怕也不會給郡主太貴重的東西,只是給些小玩意糊弄糊弄她。”左柔扳起手指:“不過算下來,今日這獎品好歹也有個萬多貫,不少一筆錢了。”
“拿下!”宋北云眼睛一瞇:“蚊子再小那也是肉?!?br/> 左柔噗嗤樂了出來:“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一個沒讀過書的破落書生?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咯,今日來此地的可都是金陵城里的大才子,還有兩個翰林,你那三腳貓的本事可是別給我丟人了?!?br/> 說完,左柔把手伸到宋北云面前:“來,給我涂指甲油?!?br/> “滾?!彼伪痹瓢欀嫉溃骸斑@是我給阿俏帶的。”
“你給不給???”
“不給!”
就在兩人像互相抓虱子的猴子一般打鬧時,郡主再次回到了這里,她換了身衣裳,看上去仙氣十足,就如從仙宮中走來的嫦娥仙子一般,她就這樣風情萬種的來到了前面,身后還跟著不少侍女,開始給眾位才子的桌前擺上果盤、肉脯,還有清甜的桂花酒。
宋北云看了看郡主又看了看身邊像只猴子一般的左柔,不無感慨的嘆了口氣:“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國公家的千金,怎么就活成了這個鬼樣子?!?br/> “跟你有什么關系,我樂意?!弊笕岚淹确旁谒伪痹仆壬希骸皝?,給爺捶捶腿?!?br/> 宋北云從頭上拆下發(fā)簪,照著她的風市穴就懟了下去,這一懟下去當時左柔就跟觸了電一樣,整條腿都抽搐了起來,疼也不是疼、酸也不是酸、脹也不是脹,說難受吧又有些舒服,說舒服吧卻渾身不得勁。
“啊……啊啊……”她扶著宋北云的胳膊,像條金魚似乎的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你再給我沒大沒小的,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內(nèi)科大夫的威力?!?br/> 宋北云接著用發(fā)簪懟了她其他幾個穴位,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很快消失,但左柔卻已然沒了力氣,就像剛抽了筋似的,渾身酸軟。
“要死了要死了……”她趴在桌上揉著腿:“剛才我都眼冒金星了?!?br/> “你是不知道你剛才那剛才是個什么死樣子,要不是擔心別人發(fā)現(xiàn),我死活也要給你整點虎狼之詞出來?!?br/> 插回發(fā)簪,宋北云撥開一顆荔枝,剛要放進嘴里,但卻被左柔一口給吃了下去,她一邊吃還一邊斜眼看著宋北云。
“口水都蹭我手上了!”宋北云把手指放在她衣服上擦了擦:“惡心不惡心?!?br/> 而正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接著一個頗為有格調(diào)的小公子走了進來,他看上去十八九歲,他身穿一件月白色古香緞錦袍,腰間綁著一根赭色花紋錦帶,還懸著一塊白玉佩,身材中等但卻身姿挺拔,長的么也是算周正,就是皮膚略白了些,不過這種皮白瘦腰的男子正合乎這個時代人們的普遍審美。
“王家公子好?!?br/> “王公子別來無恙?!?br/> 那些才子們紛紛開始向他問候,他也都一一報以笑容,頗有氣度。
“瑞寶郡主,今日得您相邀,倍感榮光?!彼叩娇ぶ髅媲?,施施然行了個禮,接著招呼身后的書童拿過一件錦盒:“這是一方上好的端硯,本人收藏已久,一直未曾使用,自覺配它不上,今日得見郡主方知它算是適逢其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