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泉的事情不出意外鬧上了頭條,但車禍本身沒臺里傳言得那么兇殘,林思泉雖被撞得從車里飛了出去,但僥幸被道旁一棵大樹的樹叉擋了擋,傷勢不重,大難不死。
有傳他酒駕的,也有傳他自殺的,網(wǎng)上謠言紛紛,先扯出莊蕾與老陳的那點舊事,又扯出林思泉大學(xué)里曾交過男朋友,疑似深柜騙婚,最后扯出原明珠臺臺長雷志群,也就是虞仲夜的大學(xué)同學(xué),因貪污受賄被拉下了馬,而檢舉他的人正是他的專職司機。
偌大一個明珠園,長心湖風(fēng)光秀麗,廣播大廈恢宏典雅,卻被傳的跟欲海邪山似的,反正誰也不干凈。誰也不清白。
理智回歸以后,對于在虞臺長家撒野這件事,刑鳴還是有些慌的。臺里一切如常,但他連著幾宿沒睡好,唯恐對方琢磨過味兒來就不依不饒,非得置自己于死地不可。思來想去,便給虞仲夜發(fā)了長微信,先表忠心,再表決心,只字不提那點兩人間那點風(fēng)花雪月,只說一定不負期望,把節(jié)目辦好。甚至他動手寫好了辭職信,卻猶猶豫豫著沒遞出去。一面惴惴不安,一面心存僥幸,聽過那個扔靴子的笑話么?他現(xiàn)在就好比那個住樓下的房東,既巴望又害怕第二只靴子落下來,如鍘刀鍘過脖子,發(fā)出削筋斷骨一樣的響聲。
連著三天,靴子遲遲不落地,虞臺長那兒始終沒消息,刑鳴也沒機會與對方見上一面。臺里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直到周五,刑鳴已經(jīng)預(yù)備著把心擱回原位,沒想到這時候老陳來了一個電話。
老陳把刑鳴叫進了自己辦公室,自打刑鳴上回開了他的瓢,兩個人這么平心靜氣地坐著談話,還是頭一回。
老陳二話不說,先賣關(guān)子。語重心長地表示找他過來是為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情難點,一件事情簡單點,問他先聽哪一個。
“先聽難的吧。”刑鳴頷首,微笑,裝得很乖巧。他心里知道有些梁子一旦結(jié)下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人一旦得罪就該江湖不見。
老陳嘆氣,意思是事情鬧成這樣,莊蕾是鐵定留不下了?!睹髦檫B線》是臺里的王牌欄目,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個主持人接替。眼下只有兩個較為不錯的選擇,一個是他刑鳴回歸,還有一個是駱優(yōu)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