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不同意！”
柳氏剛剛端起的茶杯，在聽到戚氏說出口的話之后“嘭”的一聲又撂了回去。
濺起的茶水冒著熱氣順著桌角蜿蜒而下……
戚氏輕輕撣了撣濺落在身上的水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華兒，那你說，你想怎樣？”
“我要?dú)⒘怂�！為我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br/>
柳氏眼睛通紅似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咆哮著。
卻不想戚氏只是輕笑一聲：
“不過是一個(gè)臭丫頭，你兄長(zhǎng)一抬手的事兒。放心，從今日起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真的？嫂子，你說真的？兄長(zhǎng)他真的動(dòng)手了？”
柳氏驀地抓住戚氏手腕，驚的戚氏差點(diǎn)將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輕輕拍了拍柳氏干枯的手指，戚氏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柔和下來。
“你兄長(zhǎng)知道了你的事大發(fā)雷霆，發(fā)誓要為你報(bào)仇，一早便遣了人去處理了�！�
“你們一母同胞，你出了事，他比你難受�！�
“兄長(zhǎng)……嗚嗚……嫂嫂……華兒不想活了，相公他厭棄華兒了，華兒這以后可怎么過��？”
柳氏得知柳文成出手，整個(gè)僵硬緊繃的身子都松懈下來。
她無力的倚在椅背上，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
“華兒，你能這樣想就對(duì)了，我們還有以后呀！”
輕輕站起身走到柳氏身后，一邊拍打著柳氏的肩膀，一邊柔聲哄勸著：
“男人都是色坯子，你如今大病一場(chǎng)憔悴成這副樣子，如何再侍候你家相爺？”
“沒了寵愛，又沒有孩子傍身你在這府中如何立足？”
“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蓮兒想想啊！蓮兒是要做太子妃，做皇后的人，母家若沒人幫襯，她該多難？”
一字一句，不急不徐，竟?jié)u漸說進(jìn)了柳氏心里。
她開始有些動(dòng)搖起來，張家不能沒后，即便她不找人，那相爺自己就不會(huì)再納妾么？
畢竟現(xiàn)在相爺還年輕，先前因?yàn)槌路泵由舷酄斏羞�年輕所以相爺在子嗣上一直未曾在意。
可是，她越來越能感覺到相爺想要兒子了。
她知道打自己懷上男胎后相爺比她還要興奮。
若是相爺另娶，或者是讓薛氏那里得了先機(jī)，無論哪種情況對(duì)她來說都極其不利。
倒不如……
“你讓我想一想，等我想通了再著人去柳家傳消息�！�
戚氏見她神情松動(dòng)，心知有戲，多留無意，便打算回府：
“既如此，華兒你早點(diǎn)休息。大病未愈，又遭逢變故，這樣是極傷身的�！�
“謝嫂嫂，華兒送嫂嫂。”
柳氏見戚氏要走，忙起身相送，兩人又客氣了一番戚氏才又乘著軟轎揚(yáng)長(zhǎng)而去。
“顧嬤嬤，你怎么看？”
房間里早已打掃干凈，又有丫頭重新沏了熱茶上來。
柳氏輕輕抿了一口茶，真?zhèn)�再?zèng)]有先前的癲狂狀態(tài)。
“小姐，依奴婢看，倒不如依夫人所說。那倒也是一個(gè)法子。”
“唉……”
柳氏放下茶杯，一手撫上蒼老的面頰，心中酸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