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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許久,他輕輕動了動肩胛,感到后脊不再森涼一片,這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那些人下手當真狠辣,當初在礦山設(shè)陷阱所用的弓箭之上,全都涂了劇毒。也虧得自己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否則怕真的就會再劫難逃了。
只要一想起當時若非自己,那帶著毒素的箭頭就會傷在許楚身上,他的眼神就不由冷然下來。既然為敵,那就且看誰生誰死吧。
“讓人繼續(xù)搜捕銅礦案的涉案者,但凡收購私產(chǎn)銅礦的,亦或是錦銀坊賬目上所羅列出的走卒商販都嚴查?!笔捛謇术久颊Z氣凌厲的說道,“以黃大山的名義向刑部送公文奏折,要各州府衙門一同搜捕,定要將此案能挖的人都挖出來。若有犯案官員者,必嚴懲不貸,若有刑部無法斷決之人,則暫押刑部大牢由三法司會審?!?br/>
之所以要用黃大山的名義,自然不是為了幫他建設(shè)政績。而是他們插手那件案子時候,本就是用的化名隱藏了真實身份。對于天下人來說,此時的他還在行宮修養(yǎng),而三法司一些疑難案件也都以卷宗跟公文形式呈送到他手上。
既然他有意暗中深查,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明修棧道之法。表面上所有被破獲的案子,無論是銅礦案也好,錦銀坊也罷,都是當?shù)氐牡胤焦賳T無意中破獲,繼而再呈報到他跟前。而后,他下令各地協(xié)查。
一則可以迷惑那幕后之人,以至于對方不會狗急跳墻。二則也為他們一行查案爭取些時間,否則那人一旦察覺不妥下了死手,恐怕他們查案的路將會更加難走。
因為要了年節(jié)時候,莊子上除了莊頭一家,余下的幫工大多都已經(jīng)歸家去了,如此倒使得莊子上下清靜的很。
許楚一行人到的時候,劉家莊子的莊頭劉老漢正在屋里烤著火盆子跟一家人嘮嗑。許是多日沒人來了,所以知道許楚幾人進了屋子,劉老漢一家才匆忙起身。
劉老漢見一個小娘子帶著許多官差前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小心掩飾住詫異,惶恐恭敬道:“各位官爺?shù)酱擞泻钨F干?”
之前官差也曾來過,主要是問自家老爺?shù)男雄?。可后來問過之后,就一直不曾再來,他原以為沒有事情了,可眼下這般興師動眾的難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這么想著,他就越發(fā)小心謹慎的詢問了。而他身后的老妻跟女兒,更是忐忑又緊張,看向來人的目光也全然都是敬畏惶恐。
許楚打量了一下四周,見劉家父女腳下已經(jīng)各自堆了許多瓜子皮,而劉家婆子手邊放著炒黃豆的盤子也只剩下個底兒了??雌饋恚@三人在屋里呆著許久。她往窗戶邊掃了一眼,此處隔音甚好,若不是她徑自進門,怕是這家人根本聽不到動靜。想到此處,她又看了一眼跟前的幾人,然后客氣道:“老人家不必驚慌,我們只是來例行檢查一番。再有就是查看一下莊子上的池塘,尋些東西罷了?!?br/>
雖然她這么說,可那老漢也不敢怠慢,輕聲回道:“是,那老兒帶各位前去?”
這會兒劉老漢一家三口到了許楚跟前,弓著身子唯唯諾諾的說著話。也讓許楚能近處打量幾人一番,卻見她視線掃過幾人的雙手,不由皺眉。這幾人雖然可以接觸到紙張跟筆墨,可是雙手干凈,衣裳整潔并沒有絲毫墨跡。換而言之,他們應(yīng)該沒有可能在匆忙之間寫那封勒索信。
路上,許楚無意中問道:“這莊子倒是不小,那會我一路行來,瞧著附近農(nóng)田麥苗都出了一層了,想必平時經(jīng)營的極好。不過老伯整日守著,應(yīng)該也頗為辛苦?!?br/>
“幸苦倒是說不上,平時我就是幫著記記莊子上的賬目,收收租子。別的,倒是不用我去干,都有幫工的。”
“哎,那像冬日這種沒有進出項的時候,不知賬目該怎么記?”
“咱們每年頭入臘月就要交賬了,往后到開春就不用再記什么了。就是每個月跟老爺那領(lǐng)工錢,看著沒什么偷雞摸狗的來禍害莊子上的物件就行了。”說起他熟知的事兒來,劉老漢侃侃而談倒是少了幾分惶恐。
許楚聞言點點頭,心里暗暗有了盤算??煲兄了貢r候,她看著滿地落葉感嘆道:“光來回巡查,怕也夠老伯受累的了。不過若是有幫工,想來也不敢有人前來尋事兒吧?!鳖D了頓,她又問道,“不知莊子上的幫工年后可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