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身在哪一座城市,停電永遠都是這個位面的人們最為畏懼的事情。
因為沒有人能確定光明什么時候能重新降臨,有幾座城市就是像這樣永遠暗淡下去的。像是在二百年前熄滅的圣紐科門,那座容納了一百五十萬人的巨大城市以瓦特的門徒,圣人托馬斯·紐科門命名,足以顯現(xiàn)出它的重要性。
要讓這一百五十萬人全部在一片黑暗中遷移出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在圣紐科門的中樞主機停機十二小時后,駐圣紐科門的大主教認為這是圣靈瓦特決定以死亡懲罰他的這一百五十萬有罪子民的標(biāo)志,于是他帶著教會的所有神職人員以及一小部分城中最有權(quán)利和最富有的人,在黑暗中登上了離開城市的蒸汽列車。
他們什么也沒對拋在身后的一百五十萬市民說。
至于那些一無所知的在一片黑暗中被扔下的人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至今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去想象。一百五十萬個失去能源和食物,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永夜中的人類,其中有些也許還懷著希望,有些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在坐著蒸汽列車出城之后,大主教下令炸毀了圣紐科門與外界之間的唯一聯(lián)系——也就是那條火車隧道。它被從頭頂崩塌下來的碎石和瓦礫徹底堵死。
本來這就應(yīng)該是故事的結(jié)束。
直到一個月后,在距離圣紐科門一百二十公里的地下城費爾頓的上層富人區(qū),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從下水道里面爬了出來。他渾身沾滿血污,軀體瘦骨嶙峋,見到人的第一句話就是請求別人給他一點食物和水。這個男人的口袋里裝著證明他圣紐科門市民身份的證件,他是這座擁有一百五十萬人口的城市唯一的生還者。
沒人知道在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也沒人知道他是怎么跨過兩座城市之間上百公里的距離到費爾頓來的,因為在富人區(qū)駐守的衛(wèi)兵看見他那副樣子,以為是個從下城區(qū)爬上來的乞丐,于是一槍打爆了他的腦袋。圣紐科門唯一的一個幸存者就這么死了。
不知道會持續(xù)多久的黑暗才是最可怕的。
小女孩一路上緊緊的牽著理子的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后者面前的那個光亮術(shù)。這個魔法所營造出的光,可能是漆黑的城市中目前唯一的光源。
還好,這一次發(fā)生在漏斗城的停電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只不過一分鐘過去,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整座城市再次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不過,這一分鐘也足夠理子與束星南等人匯合,然后一起將那些被明子稱為宗教警察的人遠遠的甩開。
一行人又落在一座房子的屋頂上,金發(fā)女孩的臉頰仍顯得過于蒼白了一些,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被嚇得。理子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并沒有立即回答,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發(fā)問的銀發(fā)少女,還捏了捏制成理子身上白色法袍的柔軟的綢緞,那在她看上去是一種不知名的神秘材料。做完這一切之后,才小聲的開口。
“……卡蘿。卡蘿·勒努瓦?!?br/> 明子代替了理子問出了下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