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老實,說睡地上,就真睡地上了,門板下面擱著木頭,就是那根臂粗的木棍,這樣門板是一頭高一頭低的,他就那么和衣而睡,連個鋪蓋都沒有。
花夢月也是合衣躺在床上,身下硬邦邦的,就算是鋪蓋,也就這么一床,還稀薄的不隔東西。
月光明亮,照進沒有門的房間,印出一塊放正的亮處,花夢月沒半絲睡意,看著床邊地上的馬云飛,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以前她年紀小——花夢月已經(jīng)代入自己了,她得把這事給捋清楚了——被救那年也就十三四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雖說男女大防不是很嚴,但該忌諱的還是忌諱,她也是個實心的,就這么認定了馬云飛。
父母斷絕關系她也不管,嫁過來年紀小,也不懂,馬云飛也憨厚,等明白事兒時,兩人成親都快一年了。這后來花夢月一直沒懷孕,她自己也著急,今年初懷上的,剛滿三個月,下一趟地就沒了,不僅肚子里沒了,連人也沒了。
也就只有馬云飛,還對她一如從前。
剛這么想著,就看到馬云飛坐起身了:“媳婦兒,你渴不渴?”
……
這發(fā)癔癥似的話,讓花夢月有些無語,思路也被打斷了,但看在他這好意的份上,回答道:“不渴。”
“哦,那你快睡吧?!彼麆偛拍敲磫?,就是怕她睡著了再被吵醒,那種夢話樣的口氣不會吵醒人,就算她睡著了也沒事,誰知道她聲音很清泠,根本沒睡意。
花夢月“嗯”了一聲,翻身朝里,繼續(xù)想剛才的半截——
話說回來,這身子才十六,急什么???四十歲之前都能生,還有幾十年呢,實在沒什么好急的,就是這思想,真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