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聞得珍珠之言,氣得齊安平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多老高,眸中充血,身子直打顫。
一拳頭砸在回廊的紅漆柱子上,恨得個咬牙切齒,怒聲問道:“今日里,可是那胡大公子,親自抬禮來了?”
“一個矮冬瓜的管家,領著十幾個惡棍家將。管家與舅父談了很長時間?!?br/> 珍珠言罷,心中一緊。還從來沒見有過齊安平動如此之大的氣,身子不停地打著顫。
“啐!駭人聽聞的惡事制造者,臭名昭著,臭名遠揚,早晚遭雷劈,劈得連一股黑灰都不剩!
這事也能想出來,也真能辦出來,臉皮都不要了!這勝京城里,誰還不知道他呀?
從按年娶,到季度娶,再到月娶,恨不得日日娶,娶了多少房恐怕自己都數不清?
左一個,右一個,成群又結隊,但凡是能看得上眼的他一個不落下......
愿意的好說,趕上那不愿意的,直接就搶啊......,更有那胳膊擰不過大腿小門小戶人家的,直接想不開吊死了,簡直無法無天,真是造孽啊!
如此惡徒,惡心到無法再惡心,單單是聽到這樣的話就要作嘔了!
他,他,他胡大公子,白日做夢!
他休想碰一下我的二妹妹,我非得弄死他不可!弄死他不可!”
齊安平邊說邊氣,邊氣過說,直氣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以手放在前胸之上,不停地向下捋著......
其本就氣性大,又將全部的感情傾注在二妹妹的身上,從懂得男女之情開始。
心中本就恨著這個胡三公子,正欲借著選太子妃之事,將他一腳踢開,想方設法的欲奪回二妹妹。
他心中怎么能不憂慮焦躁,怎么能不急得焦頭爛額?
二妹妹名動京城,傾城絕色,這選太子妃之事,又怎么能輕易的落選?萬一選上了太子妃,到是一腳踢開了胡三公子,料其半句話也不敢說,但是,但是,他怎么辦呢?
他一腔的感情不也落空了嗎?連日來,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人、能做到的事從頭到尾,全都通通地捋了一遍,白日里馬不停蹄地四處的通融,打招呼,目的只有一個:二妹妹必須得落選!
二妹妹落選之時,就是他迎來大喜之時。
他可以放下尊嚴,他可以毫無尊嚴地,形同蛆蟲一般跪在舅父面前,跪在二妹妹面前,懇求舅父,懇求二妹妹,懇求愛情的垂憐!
然后,一輩子陪在她身邊。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二妹妹理都不理他,他也愿意,非常的愿意,心甘情愿、當牛做馬的伺候她一輩子!
甚至他把老了之時的后事都想好了。
那就是他一定能死在二妹妹之后,好好的安葬了她之后,在墳墓中留出自己的位置,用不了多久,他也就末了......,或許,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是自殺的.....
……
愛是自私的!
他知道,他愛得太過于自私了,但誰又能說愛得不自私是真愛呢?
他能感覺到,他若不愛得這么自私,愛得不這么不擇手段,他得瘋,瘋得滿大街去跑......,或者,喝了忘情水,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不能啊,他不能看著自己瘋,自己滿大街地跑,他得忠于他自己!
......
然而,卻實是沒有想到。
此一時,又突然冒出來個臭名昭著的胡大公子,橫插一杠,偏巧就是昨夜里撕打一處之人,這可如何是好?他急得氣得直搓手,直跺腳!
正氣惱不已,來回踱步之時,忽見沈梅棠在前,灰蘭、玳瑁隨在身后,沿著回廊快步奔此處而來。
未待至近前,沈梅棠看著兩人,已然是覺出情緒不太對勁,急急問道:“珍珠,你去哪兒了?表兄,你怎么了?”
“無事,無事?!饼R安平微笑,沖著珍珠丟了個眼色道,“二妹妹,一小天下來自是累了,先回去歇息。我有些事,跟舅父商議,稍晚些過你那兒去。”
話不待說完,齊安平轉身奔前院而去。急匆匆的腳步,沈梅棠看在眼里,已然是知道了必是有事情發(fā)生。
一個回身,看著一旁邊的珍珠,見其臉色難看,衣裙被撕下去一大塊,丟在長凳之上,狼狽的模樣就像是剛剛跟一頭野豬或者是狂躁受驚的劣馬搏斗過一般。
沈梅棠自是知道珍珠肚子里裝不住話,若事情是關于她的,用不了一時,便會嘰里呱啦、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個一干二凈,否則,能把她憋個好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