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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隱婚 22

涂筱檸家是老小區(qū),不像新小區(qū)里都有規(guī)劃好的停車位,所以有車族每天都是靠右停在路側,誰回來早就先占坑。
  但是她家老涂很牛逼,把綠化帶里也開辟出幾個停車位,由于小區(qū)私家車越來越多,確實停車難,物業(yè)對此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所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鄰居們見狀也紛紛開始停在老涂開辟的綠化帶里,確實略有緩解停車位的緊張。
  
  涂筱檸張望了一下,小區(qū)通道上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空位了,看到老涂曾經(jīng)開辟過的一個綠化帶上還空著,便指揮紀昱恒停到那邊去。
  紀昱恒卻滑下車窗單手斜靠探出身,“這是綠化帶?!彼嵝选?br/>  
  后面又有車來了,涂筱檸怕位子被搶,趕緊說,“沒事的,我爸經(jīng)常停?!?br/>  紀昱恒好像并不認同,又朝遠處望了一眼,“我到前面再去看看?!北汩_車往前去了。
  
  他車前腳剛走,后腳就被人穩(wěn)穩(wěn)停上了綠化帶。
  涂筱檸這次真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說了可以停了,非要舍近求遠。
  
  等了一會兒,他人才來了。
  “前面有位置?”她問。
  “沒有?!?br/>  “那你停哪兒了?”
  “小區(qū)外面?!?br/>  
  涂筱檸總算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個不如自己的地方,就是學霸太中規(guī)中矩,不像她們學渣從小會變通,但凡有歪門邪道絕不傻不拉幾走正道。
  
  他卻又像知悉她在想什么似地說:“碾壓花草不大好。”
  涂筱檸看看他,昏黃的路燈照在他身上仍是那么一本正經(jīng)。
  “你還挺有愛心?!?br/>  “尚有余地的時候能不走偏鋒就不走?!?br/>  涂筱檸還在琢磨這句話跟停車位有什么關系,他又道,“況且門口走幾步路也到了?!?br/>  反正她說不過他,便抬腳往自家單元樓走去。
  
  又想起什么,她問他,“你母親也是老師嗎?”
  之前聽病房里的鄰床喚她老師。
  
  “她是大學高數(shù)老師?!?br/>  涂筱檸暗嘆,這一家子絕了,怪不得他從小成績好。
  媽個雞,但凡老涂跟徐女士有一個基因好點,她也不至于從小是學渣啊。
  
  紀昱恒的到來讓母親喜不自勝,又招呼他坐又招呼他喝茶,連很少親自下廚的父親今天都在廚房掌勺。
  
  紀昱恒第一次到涂筱檸家,邊跟涂母說話邊環(huán)視著屋內。
  房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裝修和家具也很老式,面積也不算大,但無論從布置還是陳設都能看出是溫馨的三口之家,就像他現(xiàn)在手上隔著水杯也能感受到那份由內而外散發(fā)出的暖意。
  
  “這房子還是筱檸上幼兒園的時候我跟她爸爸買的,樓下還有一個車庫,那時候房子可不像現(xiàn)在炒得那么高。”涂母順著他的視線說。
  紀昱恒笑笑,“二十幾年的物價也跟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房價有些過高了?!彼f著注意到墻上掛了一把小提琴。
  
  涂母不等問直接告訴他,“我們家涂筱檸從小就是個半吊子,幼兒園里就讓她學小提琴,到了小學她嫌苦,就半途而廢了,然后澳門回歸的時候,我就看著她同學啊鄰居家小孩啊,都站在國旗下用小提琴演奏《七子之歌》,人家家長在觀眾席上是驕傲,我是那個恨啊?!蹦赣H似想到了當年的事,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涂筱檸一眼,“要是當初她能堅持下去,也能到單位活動或者年會上一展才藝,在領導們面前露個臉,現(xiàn)在什么一技之長都沒有,不爭氣?!?br/>  
  他朝涂筱檸看了一眼,她便咳了一下,“徐女士,差不多就行了啊?!?br/>  再說她都沒形象了,好歹人家現(xiàn)在是她正兒八經(jīng)的直系領導,以后還得靠他賞飯吃呢。
  
  母親只當她是當著男朋友面不好意思,“反正小紀是自己人,以前說你不是皮挺厚的,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
  涂筱檸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的好,不然遲早被徐女士賣了,轉身就要回房。
  “對了,帶小紀看看你房間。”母親的聲音卻又傳來了。
  
  她非常不情愿地帶著紀昱恒進了自己閨房。
  紀昱恒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他之前送給她的那只毛絨大熊,正可愛地躺坐在她的床頭。
  “太大了,實在沒地方放。”涂筱檸是這樣解釋的。
  他沒作聲,踱步到她的書櫥,剛剛遠遠看著都是滿的,只當都是些名著和她學生時代的教科書,但走進一瞧才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放眼望去全是言情小說。
  他隨便掃了幾眼都是什么《名流巨星愛上我》、《那小子來了,就問你服不服?》、《霸道總裁說他要潛我》、《女人,愛我你怕了嗎么?》
  他不自覺地蹙了蹙眉。
  
  涂筱檸趕緊跑過去擋在他身前,“這里都是陳年老書,早就想賣了,一直沒時間來著?!?br/>  她只顧著擋住他視線了,來得匆忙沒多想,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兩人離得有些過于近了,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微微松開領口的分明鎖骨和凸出的喉結,有一股禁欲的性感。
  涂筱檸又聞到了海飛絲的薄荷味,好像又混了一點他自己的氣息,在此時此刻顯得既陽剛又撩人。
  紀昱恒一低頭就看到了涂筱檸又長又密的睫毛和白皙的脖子,鼻間是她身上特有的體香,近在咫尺,他才發(fā)現(xiàn)她腰細腿長,個子也不小。
  
  “吃飯了。”房外傳出母親的呼喚聲。
  
  涂筱檸感覺紀昱恒往后退了一步,跟自己拉開了距離,他看著她,似乎在等她先走。
  “吃飯?!蓖矿銠幍皖^趕緊出去了,耳根卻莫名地有些發(fā)燙。
  
  紀昱恒也跟著出來了,兩人就座時,他倒也很自覺地直接坐在她身旁。
  
  “你這孩子,自己工作都也挺忙吧,還經(jīng)常送筱檸回來?!崩贤慷松狭俗詈笠坏啦?。
  “應該的叔叔?!奔o昱恒站起來替他接。
  “你別動,坐,坐?!崩贤渴疽馑煤米?br/>  
  徐女士把菜都往他那兒挪近了些,熱情地招呼她,“來,吃菜,吃菜?!?br/>  紀昱恒便坐下執(zhí)起筷子先夾了一塊魚。
  
  徐女士嘖了一聲看向涂筱檸,“我說什么來著,聰明人就喜歡吃魚,哪像你就知道吃肉?!?br/>  涂筱檸覺得自己躺著都中槍,她吃肉也錯了?
  “我只是嫌剔魚骨煩?!彼妻q。
  
  紀昱恒卻笑笑,將剛夾的魚肚子送進涂筱檸碗里,“這個沒骨頭?!?br/>  涂筱檸一愣,對上他難得溫柔的視線,又不能拒絕,只能悶頭吃飯。
  
  涂母涂父相視了一下,然后涂母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一頓飯下來她都沒怎么吃,只顧著看紀昱恒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現(xiàn)在還在筱檸單位查業(yè)務嗎?”大概覺得太過安靜,徐女士又打開了話匣子。
  紀昱恒沉默了片刻,然后說,“叔叔,阿姨,我剛換了工作?!?br/>  
  涂筱檸正在盛魚湯,手一抖潑在了飯桌上。
  
  徐女士嫌棄地看她,邊抽紙巾邊擦,“怎么這么不小心?!比缓笥只仡^看向紀昱恒,“換了什么工作?”
  涂筱檸黑線,這話題就跳不過去了是吧?
  
  剛要在桌下輕輕踢紀昱恒暗示,他已經(jīng)開口,“我現(xiàn)在也在dr。”
  涂筱檸覺得自己不用輕輕踢了,因為她現(xiàn)在想踢死他。
  
  一下陷入沉默,只有涂筱檸喝魚湯時勺和碗撞擊的聲音。
  徐女士緩了緩,哦了一聲,又忍不住問,“哪個部門啊?”
  
  紀昱恒:“拓展一部?!?br/>  夫妻倆又對視,老涂推了推眼鏡,和藹地笑笑,“在同一個部門做客戶經(jīng)理也挺好的?!?br/>  紀昱恒目光平靜,輕聲糾正,“我任的是總經(jīng)理一職?!?br/>  
  涂筱檸猛咳了起來。
  “干嘛你?”母親又瞪她。
  她卻表情痛苦,指著嗓子說:“卡魚刺了?!?br/>  
  涂筱檸覺得丟死人了,大晚上來醫(yī)院夾魚刺,掛了急診,發(fā)現(xiàn)來夾魚刺的都是小孩。好不容易到她,醫(yī)生卻說她的魚刺太深看不見,要做喉鏡。
  
  “你們先去繳費,然后去喉鏡室排隊?!贬t(yī)生打了一張單子遞過去,順勢看了看涂筱檸身旁站著的三個人。心想多大的人了,卡個魚骨頭還要父母老公齊上陣陪著來醫(yī)院。
  
  老涂剛要伸手,紀昱恒已經(jīng)接過,“你們先去排隊,我去繳費?!?br/>  涂筱檸還在咳嗽,臉都紅了。
  徐女士趕緊帶她往喉鏡室里跑,邊走也不忘碎碎念,“你這個死孩子從小就不讓我省心,喝魚湯還能被卡著魚骨頭,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成家了可怎么辦?!?br/>  “我就說不喜歡吃魚?!蓖矿銠庎洁?,可一說話被刺的地方又有要作嘔的感覺。
  
  “行了你少說幾句,她現(xiàn)在難受著呢。”老涂打斷了母親,三人趕到了喉鏡室。
  沒想到晚上來做喉鏡的人也不少,有大人有小孩。
  
  “每人只留一個陪同,其他人都出去。”候診室里的護士蹙眉道。
  紀昱恒正好繳完費過來,聞言便說,“我留下吧。”
  
  老涂看著自家閨女難受的樣子有些不舍,卻被徐女士拉了出去。
  “那小紀你看好她?!?br/>  
  紀昱恒頷首,站在了涂筱檸身側。
  “還難受?”
  涂筱檸現(xiàn)在不敢再說話,只能點點頭。
  “先別動了?!奔o昱恒便也不再跟她說話。
  
  老涂在喉鏡室外面走來走去,不停朝里張望。
  “卡個魚骨頭而已,能把你閨女怎么著?!毙炫肯啾戎碌ㄔS多。
  “那你跟來做什么?”老涂難得回了一次嘴。
  徐女士拍拍醫(yī)院的座椅坐了下來,“我啊,我來看看我未來女婿是怎么緊張我女兒的。”
  老涂皺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卻被拉著一起坐下。
  “看看,掛號,繳費,現(xiàn)在又在里面陪著,可見人家對你閨女是上了心的。”
  “那男朋友不就得這樣么?不然談個錘子?!?br/>  徐女士又拍拍他的肩,“你看,之前你還不信我算命,現(xiàn)在條條都中了吧?!?br/>  老涂不解,徐女士又說,“貴人吶,小紀就是咱閨女的貴人?!?br/>  老涂懶得理,想要站起來又被徐女士拉了下來,“現(xiàn)在小紀跳槽去了閨女的部門當總經(jīng)理,你知道這說明什么?”
  “什么?”老涂象征性地問了一下。
  “轉正吶,咱閨女在dr轉正有望了!”
  這下老涂沒聲了。
  
  涂筱檸以前沒做過喉鏡,做了之后才知道喉鏡是從鼻子里插一根長管慢慢伸進喉嚨里,即使噴了麻藥她也覺得難受,不過好在魚刺總算拿了出來。
  
  因為喉鏡從鼻腔而入牽動了她的五官,眼淚像自然反應那樣蓄滿在眼眶,結束的時候她只想拿紙擦一擦眼睛和好好醒一下鼻涕,但是醫(yī)院不提供紙巾,并且給她夾完魚刺就開始叫下一個。
  
  涂筱檸就這樣滿臉是淚地再次出現(xiàn)在紀昱恒面前。
  下一個患者是小孩,一聽護士喊他名字便往里沖,險些撞到涂筱檸。
  
  紀昱恒就站在門口,長手一伸將她拉了過來,正好避開了那孩子,也順勢將她護在臂間。
  涂筱檸懵里懵懂的,只覺得口鼻眼這會兒還都難受著,滿腦子就想著要紙巾,沒在意到其他。
  
  抬眸對上紀昱恒微深的眸光,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落在了她的臉頰,像羽毛般輕輕替她拭著淚水。
  耳邊是他柔暖的聲線,“很疼?”
  
  第二天上班,涂筱檸都覺得昨晚的事是自己的幻覺。
  只記得當時自己宛如觸電般立刻彈開,說了句“不疼”就像做了虧心事跑出了喉鏡室。
  可明明被吃豆腐的人是她,她卻有一種他被自己猥褻的錯覺,為什么?
  
  她敲著腦袋趕緊讓自己投入工作狀態(tài),紀昱恒正好聽著電話從外面進來。
  他又變成了撲克臉,走路帶風,跟私下派若兩人,切換自如,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未發(fā)生,連一個眼神都沒掃過來,滿臉只寫著工作兩個字。
  涂筱檸其實挺佩服,論演技,他才是影帝。
  
  他掛了電話就喚趙方剛。
  趙方剛也一籌莫展地走進他辦公室。
  “紀總?!?br/>  
  “你手上那筆不良現(xiàn)在到什么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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