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細雨。
落雨淅瀝,巨型擂臺的外側,呈“口”字型的觀戰(zhàn)臺卻是人山人海,坐滿了觀戰(zhàn)者。這些觀戰(zhàn)者,人人身強體壯,眉宇間英氣勃勃,一看就是帝國軍人。
坐在人群之中,趙潛睡眼惺忪,偷偷地補覺。
他可太久沒睡過一場好覺了。
夜以繼日的機甲改裝后,為了前來觀戰(zhàn),趙潛又需通過層層政審,苦不堪言。
即使耿御邊打了招呼,政審依舊嚴格,連他的祖宗八代都被摸了個門清,更是連續(xù)問了無數(shù)莫名其妙的問題,一次次都疲勞轟炸。
等通過政審,他只感覺渾身都脫了層皮。
環(huán)顧一圈,趙潛心有所感。
“這樣看來,這四象大比沒那么簡單……”他摩挲下巴,心中暗忖,“四象小隊是帝國精英,也是最前沿的武裝力量,透過它們的戰(zhàn)斗,帝國其余部隊能將之作為鏡子,映照自身?!?br/> 這樣看來,很多事情就不難理解了。
為何要血洗青龍?
很簡單,青龍小隊的強襲機甲是帝國主流,替他們“查漏補缺”,實質上也是給帝國機師們敲響警鐘。
只是,這一過程對青龍小隊而言,那就實在不太愉快了。
觀戰(zhàn)臺呈“口”字形,東面的看臺中部高高隆起,形成一處居高臨下的望臺,俯瞰擂臺。
坐在望臺上,個個都軍銜驚人。
趙潛稍瞥一眼,已是愕然發(fā)現(xiàn),姜宛凝的父親姜卸甲,堂堂一名師長,竟也只能居于末座!
在高坐的軍官中,他還看到了兩名熟人。
霜沉軍區(qū)司令,韓朔。
他身為帝國司令,竟也未能坐在正中間,而是靠近中間的位置。
尉遲鐵衣坐在他的身后,甚至沒有專門座位,只是放了個小板凳,如同一名護衛(wèi)。
“呼……”
趙潛不再多看,耷拉著腦袋,閉目養(yǎng)神。
此時,耳畔卻傳來一道聲音。
“請問是趙潛么?趙潛,韓司令有請?!?br/> 趙潛抬頭望去,就看到一名年輕軍官正打量著他,表情雖恭敬,瞳中卻是掩藏不住的疑惑。
張溫心中驚詫。
這樣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究竟何德何能,竟能讓韓司令派自己下來相請?
“請指路?!?br/> 趙潛也明白對方的念頭,暗暗苦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趙潛,坐這里?!?br/> 遠遠的,尉遲鐵衣就笑著招手,他的身旁又放了個板凳。
“多謝?!壁w潛不由受寵若驚,但也不敢和帝國戰(zhàn)神并肩而坐,將板凳微微向后挪,以示尊重。
“小家伙,怎么樣?這里是不是視角更好?”韓朔轉頭,一臉微笑。
“視角是好,但椅子卻燙屁股……”趙潛苦著臉道。
“你小子!”韓朔啞然失笑。
“這小家伙是誰?看著不像軍人……”又有一人問道。
這也是一名老者,他身材魁梧,眼神鋒利,顧盼間不怒自威,氣勢不凡。
趙潛一怔。
尉遲鐵衣見他神情茫然,湊了過去,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北海軍區(qū)總司令,長孫弈?!?br/> “長孫弈?”趙潛神情悚然,“那位‘北海巨妖’?”
他也猜出這里的人身份不凡,但真正聽到那一個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也是陣陣心驚肉跳。
“這小家伙可不是軍人……”韓朔搖搖頭,笑著答道,“他是一名技術人員,我很看好他。”
“技術人員?”
其余人點頭,面露了然。
他們都清楚,霜沉軍區(qū)環(huán)境惡劣,技術人員極其匱乏,韓朔必是窮則思變,才會這般禮賢下士。
這時,又有人注意到,姜卸甲表情怪異,視線不時掃過趙潛。
“姜師長,你也認識他?”有人問道。
“這小家伙叫趙潛,替我女兒制作過機甲裝備,名為‘風暴淑女’。”姜卸甲道,“實話實說,是個能人?!?br/> “哦?”
高臺上,幾位大佬聞言,都若有所思。
韓朔看重他不稀奇,但姜卸甲也另眼相待,那就不止是巧合了……
“趙潛,你來是取經(jīng)的?”長孫弈心神一動,微笑問道。
“不全是?!壁w潛搖了搖頭,老實道,“我替青龍小隊制作機甲裝備,也想看看成效如何?!?br/> “哦?青龍小隊有三架機甲,你是替哪一架制作的?”長孫弈又問。
“三架機甲都是我……”趙潛苦笑一聲。
“什么?”
眾人微微一怔。
“三架?”這時,坐在正中間的老者開口,沉聲道,“青龍小隊不是有龍牙么?怎么機甲裝備卻由你一手包辦?這不太合規(guī)矩,不會泄露軍事機密吧?!?br/> 老者容貌儒雅,甚至有幾分鶴發(fā)童顏,但語氣鏗鏘,目光銳利,一看就是性如烈火之人。
趙潛認識他。
霍驅馳元帥,帝國軍神,號稱“國士無雙”,個人戰(zhàn)力舉世無雙,運籌帷幄也一時無二,是帝國的頂梁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