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朗星稀。
“這可怎么辦?”
訓(xùn)練營的門前,蘇韻寒和張菁對望一眼,神色無奈,都是一籌莫展。
她們只請了一天的假,時間掐得很緊,偏偏遭遇了飛機晚點,千追萬趕,也未能在規(guī)定時間前回來。
已經(jīng)過了午夜十二點,訓(xùn)練營大門緊閉,兩人是進不去了。
一旦逾時,那可是要記過的!
而記過不止意味著一筆不光彩的履歷,還得扣除一定的成績分。
“遲到好過不到,也只能扣分了……”
兩人都苦著臉,準(zhǔn)備捏著鼻子敲門。
卻在此時,側(cè)門突然開了。
側(cè)門半開,一名老頭偷偷地招了招手:“趕緊進來!還有,都小心點,別被攝像頭拍到!明天若有人問起,就說下午三點回來,是我開的側(cè)門!”
這老頭,正是負(fù)責(zé)看門,還給蘇韻寒送過“災(zāi)厄”的老者。
“李大爺,謝謝你!”蘇韻寒一臉驚喜,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縮著腦袋埋頭向前,快步閃入門中。
張菁也緊隨其后,入門之后,不忘給老頭鞠躬,表達(dá)感激。
“不知道夜長夢多么?趕緊回宿舍!”張老頭擺了擺手,催促地說道。
“好!”
“好!”
……
月光下,兩人微躬著身體,如同兩只夜里覓食的豺狼,腳下無聲,鬼鬼祟祟地穿行。
“嗯?有動靜!”在前的張菁低聲示警,拉了一把埋頭向前的蘇韻寒,“趕緊隱蔽,有人來了!”
情況危急,兩人也顧不得別的,一頭鉆入道邊的草叢中。
很快,遠(yuǎn)方隱約傳來爭吵之聲,聽聲音是兩個人。
說來也巧,兩個人是朝著這邊方向而來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是鄒總教練?”張菁側(cè)耳傾聽,聽出一人的聲音,喃喃道,“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
很快,月光下,兩道身影緩步而來,不斷爭辯著什么。
“他們兩個……”蘇韻寒立刻認(rèn)出這兩人。
一人高大英武,體魄彪悍如虎,舉手投足間英氣勃勃,卻是訓(xùn)練營的總教練鄒飛鴻。
另一人則是個中年胖子,肥頭大耳的,滿臉橫肉和虛浮腳步都在詮釋著四個字,——“酒色過度”。
胖子是上面派下來的長官,蘇韻寒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姓耿,大家都叫他耿部長。
耿部長緩緩踱步,雙手放在身后,時而抬起擺擺手,官威十足。
而鄒飛鴻則緊跟其后,似乎在辯駁什么,不斷據(jù)理力爭。
“耿部長,這不公平!”鄒飛鴻神情不滿。
“不公平?”耿部長好整以暇,聳聳肩道,“名單都是隨機分配的,哪有不公平?”
“隨機分配?”鄒鴻飛臉皮抽搐,耐著性子道,“整個訓(xùn)練營才兩個女孩子,隨機分配能分配到一起?還有,祁明和竇成武那兩個家伙,又是怎么和她們分到一組的?”
“祁明是個關(guān)系戶,沒能耐又自視甚高,成事不足;竇成武則是個老油子,他一直想回去當(dāng)他的副局長,心早就不在這了?!惫⒉块L神情淡然,“將這兩個害群之馬剔除,不是好事一件么?”
“剔除他們沒關(guān)系,”鄒飛鴻陰沉著臉,冷冷道,“那另外兩個呢?”
“哪兩個?”耿部長神色自若。
見這家伙揣著明白裝糊涂,鄒飛鴻愈發(fā)惱火,聲音也大了幾分:“蘇韻寒和張菁!”
“你說她們?”耿部長卻瞪大眼睛,詰問地說道,“你沒搞錯吧?這兩個可是雌的?!?br/>
“女子又如何?”鄒飛鴻搖搖頭,聲音鏗鏘,“她們倆各項成績都是名列前茅,絕對是這一屆的精英分子!”
“精英?訓(xùn)練中的成績罷了,說句不好聽的,紙上談兵!”耿部長搖晃手指,不以為意道,“若遇上荷槍實彈的真正戰(zhàn)斗,那還得靠爺們!咱們可是特殊反應(yīng)部隊,平日都在荒野搏殺,這些嬌滴滴的大小姐能吃苦么?”
“吃苦?”鄒飛鴻難得抓住機會,立刻反擊道,“從訓(xùn)練效果來看,這兩個女孩都很能吃苦,甚至比男人更能吃苦!”
“能吃苦又怎樣?”耿部長搖搖頭,“女人就是女人,在許多方面就是不如男人,這是基因決定的!遠(yuǎn)的不說,偌大一個訓(xùn)練營,怎么就她們曠工了?我覺得,女人根本就不適合特殊反應(yīng)部隊!”
“她們不是曠工,而是請假!”鄒飛鴻臉色難看,仗義執(zhí)言道。
“那別人怎么不請假?”耿部長深深看了鄒飛鴻一眼,意有所指,“鄒教練,你一直幫她們說話,不會是和她們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吧……”
“你……”
鄒飛鴻臉色一青,他雖沒有說什么,但不遠(yuǎn)處的兩名少女都能看到,他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已然憤怒到了極點。
但是,他尚存理智,沒有再說什么。
“機甲是男人的玩具,不適合女人。”耿部長淡淡一笑,帶著些陰陽怪氣,“至于女人,回家弄弄十字繡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