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光明從過完年到現在，其實混的挺慘的。
　　
　　被暢想公司下了龍江總代理之后，基本就上了電腦配件行業(yè)的黑名單，誰也不愿意和一個腦子有坑的代理商合作。
　　
　　畢竟因為他的原因，差點讓暢想損失十萬臺電腦的訂單量的事兒，在業(yè)內鬧的很兇。
　　
　　所以，這半年來，衛(wèi)光明在南通大街的門店雖然還開著，可是由于被下了代理的緣故，也只能做一些散件的生意。
　　
　　再加上，目前龍江省網吧配置這一塊兒由于三石公司的出現，幾乎全是連鎖，沒什么個體網吧。
　　
　　連鎖網吧有管理系統(tǒng)，裝修設備一條龍，還沒有加盟費，那誰還自己單干？
　　
　　個體網吧基本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目前的情況就是，要么就是最大的連鎖品牌三石，要么是那些跟風的網吧連鎖公司，雖然在設備和裝修上沒有那么大的優(yōu)惠，可是也都有自己的一點點優(yōu)勢。
　　
　　比如，雙城那邊最火爆的，就是“龍城網吧連鎖”。他們是拿牌照厲害，老板人面廣，在雙城辦網吧牌照幾乎都得找他。
　　
　　但是，不管你是龍城，還是鳳城，用的網吧系統(tǒng)和服務器架構，都是三石的。
　　
　　這也沒辦法，三石走在前面，這一塊已經被他們壟斷了，誰也做不到人家那么全面。
　　
　　總之，網吧設備的生意沒法做了，都被連鎖網吧拿去了訂單，然后直接找一級經銷商，或者直接找廠家。
　　
　　有的網吧連鎖，甚至就是三石公司的下線。
　　
　　特么系統(tǒng)、設備、服務器全用三石的，就掙個加盟的拼縫錢。
　　
　　這使得龍江的電腦代理商只剩個人電腦業(yè)務，日子過的挺苦逼的。
　　
　　那些大代理商都掙不到什么錢，更別說衛(wèi)明光這種三無商家了，門店不是在掙錢，而是在賠錢。
　　
　　這半年來，衛(wèi)光明也是心里清楚，電腦這一行他已經是干不了了，所以一直在尋找新項目。
　　
　　說來也是運氣，之前衛(wèi)胖子風光的時候，曾經資助過哈三中，也不是發(fā)善心。
　　
　　就是，賣電腦的嘛，老覺得自己比較前衛(wèi)，人家國外的有錢人都這么干，給名校捐款，再把兒女送進去，所以當時就捐了點。
　　
　　結果老婆的肚子不爭氣，捐了好幾年了，也沒見兒女。
　　
　　為此，衛(wèi)光明還糾結了好久，白捐了。
　　
　　其實，是他想多了。
　　
　　但是，有因就有果。
　　
　　人生就是這樣，無心插柳的一件事，卻讓他接到了章南的電話，這讓正四處找新買賣的“衛(wèi)總”一下就聞到了腥味兒。
　　
　　放在以前，小縣城的中學要捐款？衛(wèi)總搭理都不會搭理。
　　
　　可是現在，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幾個人充場面。
　　
　　等章南付了賬，與衛(wèi)光明道別，衛(wèi)胖子還信誓旦旦地說：“過個三五天，就下個月月初吧，我們到二中去看一看，到時再聯(lián)系章校長?！?br/>　　
　　章南自然點頭，說了些感謝衛(wèi)總支持教育事業(yè)的話，這才離開。
　　
　　而衛(wèi)光明回到南通大街的門店，也在思考。
　　
　　帶去的那幾個跟著他混的小老弟還有點不明白，“衛(wèi)哥，還真給那個姓章的錢??？”
　　
　　衛(wèi)光明白了他一眼，“你們懂個屁！”
　　
　　“你知道一個學校里的小賣部一天的流水有多錢嗎？知道學校食堂有多大的油水嗎？”
　　
　　小老弟們茫然搖頭，卻是讓落魄的衛(wèi)總找到了點存在感，給小老弟們算了一筆賬。
　　
　　“咱們就算一個學生，平均下來一個星期的零花錢有十塊錢，八千個學生，一個星期就是八萬。這錢有一半花在校內不過分吧？”
　　
　　“那一個星期光小賣部就四五萬的流水，這還是往少了算的呢！”
　　
　　確實是往少了算的。
　　
　　事實上，別看就是一個學校的小賣部，正常的兩三千人的學校，一天一萬的流水都不過分。
　　
　　而且是在校內，只有你一家，40%的毛利輕輕松松。
　　
　　何況是一個七八千人的大學校？
　　
　　而且還不是一個，是特么兩個校區(qū)。
　　
　　別忘了，不光二中這面可以運作，現在實驗中學也并進來了。
　　
　　還有食堂呢？
　　
　　“別覺得這是小生意，一般人可拿不著！”
　　
　　好吧，有暢想代理的時候，這種生意，衛(wèi)總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說惦記了，不夠丟人的呢！
　　
　　可是現在，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總比坐吃山空要強得多吧？
　　
　　現在的衛(wèi)光明有點勢在必得的味道了。
　　
　　思索良久，最后決定，“我明天就去尚北，先看看情況！”
　　
　　和章南約的是下個月一號，可是衛(wèi)胖子等不及了，要先去看看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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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磊這邊，還真不知道衛(wèi)胖子盯上二中了。
　　
　　他甚至不知道，老丈母娘已經在第五層了，不光借梁成和胡正勛調查的二中的契機給徐文良掃清了障礙，更是把實驗中學給嚼了。
　　
　　齊磊要是知道，非得拿小本本兒記下來不可，經典案例??！
　　
　　在他的視角來看，拉一點贊助對于學校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章南只是在盡一個做校長的職責。
　　
　　至于二中缺錢，缺到都發(fā)不出來獎金了，這不在齊磊的視野之內。
　　
　　此時，他正和小伙伴兒們看著李泛泛盯著半張桌子那么大的燉魚發(fā)呆。
　　
　　“你們東北人…就這么吃飯的嗎？”
　　
　　李泛泛有點懵，真沒見過這個。
　　
　　對此，寧村夫打趣道：“這才哪到哪兒？等明天人到齊了，咱們去那個龍鳳山。住度假村，去農家院兒里烤羊，那才叫過癮！”
　　
　　說的李泛泛還挺憧憬。
　　
　　好吧，其實還是時代的局限性。
　　
　　在后世，什么自駕游、農村樂，度假性質的旅游項目比比皆是。
　　
　　可是在九十年代末，卻是相當新鮮的。
　　
　　這個年代的旅游只有兩種形式：
　　
　　第一，到此一游型。
　　
　　目的地一般都是，京城、魔都、蘇杭之類的大城市。
　　
　　一個導游帶個團，或者以家庭為單位，走馬觀花式的游覽。
　　
　　有素質的，拍張照片證明我來過。
　　
　　沒素質的，找個標志性景物，刻下“到此一游”，讓子孫后代都知道我來過。
　　
　　一點不夸張地說，在這個年代，家家墻上都有一個大鏡框，里面夾著曾經的老照片，從小孩的滿月照，到大人們的旅游足跡，都有。
　　
　　所以，去誰家里串門做客，一點都不怕找不到話題。
　　
　　肯定有一個橋段就是，轉在鏡框前，品評著孩子是越長越好看，還是越長越咧歪。
　　
　　而其中關注度最高的，就是旅游照片。
　　
　　……
　　
　　第二，單位組織的出行。
　　
　　這個沒得說，每年的7月16日前后，有點實力的單位都組織職工旅游，目的地視單位效益決定。
　　
　　好單位走的遠點，像是糧庫，自齊磊記事起，年年都往省外跑，從大連、京城到大理、海南。
　　
　　不好的單位就郊游，花一天的時候，到城市周邊的景點“吃個飯”就回來。
　　
　　而像龍鳳山這種度假式的體驗游覽，其實真的不多，而且很新鮮。
　　
　　李泛泛挺期待的呢，卻是齊磊他們有點沒臉見的。
　　
　　特娘的，齊磊大話都說出來了，只要是國內，隨便你們挑地方。結果，就給塞龍鳳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