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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似水流年 第59章 起航

齊磊有些激動,突然悟出一個道理。
  
  把車開回電建北院,停在樓下卻沒有下車,而是給財偉打了個電話。
  
  “走啊?回家啊!”
  
  偉哥似乎正霹靂啪啦的敲鍵盤呢,心不在焉,“回唄,我就在家呢!”
  
  他今天還真的在家,就在樓上。
  
  齊磊一聽,鄙夷道,“你這悟性真不高?!?br/>  
  財偉那邊一愣,鍵盤聲都沒了,半天憋出一句,“操!回尚北???”
  
  齊磊,“那你以為老子說什么呢?趕緊下樓,開車回去!”
  
  “你在樓下啊!”悉悉索索,似乎偉哥到了窗邊,“別扯淡了,離暑假還20多天呢!”
  
  齊磊,“你回不回?不回我自己走了?。 ?br/>  
  偉哥要哭,“你能別想出一出是一出兒嗎?我還得上課呢,要掛科的!”
  
  齊磊,“那算了,我自己走,你網(wǎng)戀吧!”
  
  偉哥:“……”
  
  半天沒動靜,最后咬牙切齒:“我網(wǎng)你大爺!等著!”
  
  啪嗒電話一掛,開始收拾東西。
  
  齊磊這邊笑呵呵的也放下手機,年輕人嘛,你就得有點沖動不是?
  
  隨手又給南老拔了過去,“您有柳紀向的電話吧?”
  
  南老剛回到家,有點莫名其妙,“這么晚了,你有事???”
  
  齊磊,“有!”
  
  南老報出一個電話號碼,掛斷之前還問了一句,“什么事兒???這么急?”
  
  齊磊,“給他上一課!”
  
  南老:“?????”
  
  按照南老報出的手機號兒,齊磊撥出第三個電話。
  
  對面的柳紀向已經(jīng)睡了,見是陌生號碼本來不想接的,可是鬼使神差,還是接通了電話。
  
  里面立時傳來齊磊那欠揍的聲音,“我也許會輸……”
  
  柳紀向:“????”
  
  一下坐直身子,打開了臺燈。
  
  齊磊,“也許真的會賠個精光.,可這都不重要!”
  
  “你的貿(mào)工技,南老的技工貿(mào),也不重要?!?br/>  
  柳紀向:“????”
  
  這孩子癔癥了?
  
  齊磊繼續(xù)道,“今天之前,我很怕!”
  
  “怕路難走…”
  
  “山海難躍?!?br/>  
  “可是,現(xiàn)在我不怕了,.因為不重要!”
  
  老柳越聽越糊涂,“你到底在說什么呢?”
  
  齊磊,“你不懂的,永遠也不會懂的!”
  
  “這些都不重要!甚至,我們要面對多少艱難險阻,未來有多少挑戰(zhàn),被卡多少次脖子,面對的貿(mào)易戰(zhàn)、金融打壓、文化詆毀.,種種艱難,都不重要!”
  
  “因為,不管有多少槍林彈雨,多少急風(fēng)巨浪,我可能會輸,可我們最后一定會贏!”
  
  柳紀向凝重起來,“你在說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一定會贏?”
  
  齊磊,“因為傳承有序,薪火相連??!”
  
  柳紀向:“????”
  
  更迷糊了。
  
  對面的齊磊卻笑了,“你不懂的,可是我懂了。哈?。 ?br/>  
  “所以,不重要了!輸了也不重要了,哈?。 ?br/>  
  嘟嘟嘟,老柳這邊擎著電話,肝都要炸了。
  
  他掛了?媽了個巴子,他掛了?。?br/>  
  老天爺怎么造出這么個混蛋玩意,他打電話就是為了小人得志的氣我的?
  
  而且,你倒是把話說完???
  
  什么傳承有序?什么薪火相連?
  
  什么跟什么啊?
  
  這一宿,反正柳紀向是別想睡著了,可憐他這么么歲數(shù),有得熬了。
  
  ——————
  
  齊磊也是剛剛悟出這個道理。
  
  其實,之前他和常老太太打電話,說三石現(xiàn)在收購暢想有點為時過早,說他和南老都有點孤注一擲的味道,并不是假話。
  
  事實上,別看齊磊在暢想樓下和柳紀向云淡風(fēng)輕,似乎全不在意。
  
  可是內(nèi)心深處,齊磊還是慌的。
  
  他怕做不好,他怕真的賠光了。
  
  但是,今晚,常奶奶和董北國真的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道理,并不是他不孤獨,有很多比他更全情投入的人在負重前行。
  
  而是,即便賠光了又怎么樣?三石即便不是登頂?shù)闹磷鹜跎?,也是成功路上的布道傳火者?br/>  
  況且,我們這個民族,從來就沒有賠光了就躺平不起這一說,也從來沒有一蹶不振的傳統(tǒng)。
  
  一代傳給一代,一代一代的干起來,賠光了大不了重來,大不了做后輩的基石。
  
  一層一層的墊起來,萬人堆砌,縱使不臨山巔,也要比肩絕峰了。
  
  自三皇創(chuàng)世而起的星星之火,從來沒有熄滅過,即便是最危機的近代至暗時刻,我們依舊能在沉淪中自我救贖。
  
  與之相比,今天、未來將要面臨的挑戰(zhàn)與艱難,又算得了什么?
  
  不過就是攀登路上,滾落的一顆小石子罷了。
  
  所以,今天也好,未來也罷,任何困難都將被打破,任何阻撓都將作古,成為我們這個民族堅韌不拔精神的一次佐證。
  
  以前,齊磊也曾聽過這樣的陳述論調(diào),可那時并不能完全理解。
  
  可是現(xiàn)在,他看到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br/>  
  只這一句,便是無敵。
  
  “嚓!老祖宗玩的原來也是無敵流??!”
  
  正癔癥著,偉哥碰的一聲跳上車:“啥?老祖宗咋無敵了?”
  
  齊磊,“沒啥!還真回去?”
  
  偉哥賊干脆,“go!民航醫(yī)院!”
  
  齊磊不解,“咋了?大姨媽不準時?”
  
  “滾吧你!”
  
  偉哥笑罵著,“趕緊的?!?br/>  
  齊磊掛檔走人,一路也沒明白去民航醫(yī)院干嘛。不過順路,也就沒多問。
  
  到了地方,偉哥讓齊磊把車停在急診門口,等了有十多分鐘,一輛救護車呼嘯著警笛,正要出診。
  
  偉哥立馬搶過齊磊的手機,把車窗降下來,“老導(dǎo)…我…我…我…”
  
  你就想吧,外面救護車的警笛大作,偉哥還是半死不活,就吊著一口氣的那個狀態(tài)。
  
  “我,闌尾炎…要穿孔了?!?br/>  
  把偉哥班導(dǎo)嚇死了,“在哪兒呢?我過去!”
  
  偉哥一聽,你過來我還有好兒?
  
  “不用…不用…救護車來…來了…疼死我了?!?br/>  
  “在朝陽這邊呢,可能得手術(shù)……”
  
  “和你說一聲,明天的課…怕是上不了了?!?br/>  
  班導(dǎo)都無語了,“你長腦子嗎?。慷歼@樣了,還上什么的課?別管了,我給你打招呼?!?br/>  
  “謝,謝…哎呦…疼死我了!”
  
  “老導(dǎo)…醫(yī)生不讓我打電話了.…明天的課…明天的課……”
  
  嘟嘟嘟,一掛電話,偉哥馬上還陽。
  
  “go!!回家!”
  
  哈哈哈哈哈??!
  
  齊磊要笑死了,這孫子演技這么強的嗎?
  
  “一個闌尾炎手術(shù),也用不了二十多天吧?”
  
  偉哥一臉無所謂,“沒事兒!最后一個多星期都是考試,哥都快死了,還考個屁,讓老導(dǎo)解決去吧!”
  
  齊磊,“……”
  
  不死心,“那下學(xué)期,要是你班導(dǎo)看你刀口怎么辦?”
  
  偉哥咋呼的看了眼齊磊,“不錯嘛,想的挺周全??!”
  
  “可惜,哥已經(jīng)預(yù)判了,我班導(dǎo)是姑娘!”
  
  嚓!
  
  齊磊無語的笑了,一腳油門,疾馳而去,哥倆連夜回東北了。
  
  路上,齊磊和偉哥換著開。
  
  其實,這也是拐帶偉哥的主要原因。
  
  他想回家,這個點沒飛機,也沒火車的。一千多公里,自己開回去又不想受這個累,怎么辦,只能拉上偉哥。
  
  “你著急回去干什么?。俊?br/>  
  齊磊答道,“十四班要散伙了?!?br/>  
  偉哥明白了,十四班對齊磊來說,不僅僅是他的高中,還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那個班,說是齊磊一手帶出來的都不夸張。
  
  ……
  
  ————————
  
  已經(jīng)是六月中旬。
  
  距離中考只剩十天,而七月初的高考,亦到了最后沖刺的階段。
  
  尚北二中,依舊是那個尚北二中,可又不像是原來的那個尚北二中。
  
  西校舍和南校舍,新建的兩棟教學(xué)樓,已然拔地而起,正在涂刷外墻,以及內(nèi)部裝修,預(yù)計下學(xué)期就可以交付使用。
  
  那個晴天一層土,雨天一腳泥的大操場,也不能用了,到處都是施工的工人。
  
  下學(xué)期,全換成塑膠跑道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大伙兒還是喜歡那個煤渣和沙土鋪成的操場。
  
  即便又是土又是泥的,即便每年開春都得拔草。
  
  從下學(xué)期開始,二中的學(xué)生再也不用搭爐子,不用糊窗戶,不用釘塑料布。
  
  更不用因為分在主樓,還是舊教室,而憤憤不平。
  
  將來大家都一樣,都有了更好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
  
  仿佛一切都變了……
  
  變得陌生,變得有點別扭。
  
  唯獨主樓后的那片小樹林,依舊茂盛,依舊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青春故事,在每一顆白楊樹下發(fā)生著。
  
  盡管總有不識趣的老師亂入其中,可那依舊是二中學(xué)子心中的圣地。
  
  唐小奕有點遺憾,他在小樹林里,打過架、堵過人,背過書、吹過牛皮,唯獨沒泡過姑娘,更沒撒過尿。
  
  對此,吳小賤就很得意,“這些哥都干過,我還親過嘴兒呢!”
  
  眾人登時用鄙夷與羨慕交雜的眼神看著吳寧和程樂樂,“這對奸夫**!”
  
  章南站在主樓后門的丁香樹下,遠遠的看著,淡淡的笑著。
  
  少男少女們,即便高考在即,依舊是那么的沒心沒肺。
  
  章南是有大智慧的人,只不過,她的大智慧,卻用在了細微處。
  
  也許,章媽媽沒有常老太太那么高遠的志向,亦沒有齊磊那般的雄心勃勃,她只是想呆在這個小地方,踏踏實實的只做一件事。
  
  把這一件事做好,那便無憾了。
  
  也許,看著這些孩子在這里駐足三年,完成蛻變,才是章媽媽最大的滿足。
  
  這時,省廳一個駐校負責(zé)人來到章南身后,“章校長!”
  
  章南回頭,“韓廳。”
  
  韓廳長也看著遠處那些嬉嬉鬧鬧的少男少女,訕笑道,“這幫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累,高三這么緊張還有工夫在這個閑扯?!?br/>  
  章南點頭,“年輕都這樣??!”
  
  “是??!”韓廳長點頭,不再閑聊,“章校長,我這趟過來,監(jiān)督二中升縣級單位的補建工作是一方面,還有一個事兒,要和你正式的談一下?!?br/>  
  章南疑惑,隨之苦笑,“本來我就很奇怪,監(jiān)督工作再重要,也不會讓您這么大個副廳長親自跑一趟,原來這才是重點?!?br/>  
  韓廳聞言,挑眉笑了,“這么說,你也知道我要說什么了?”
  
  章南大概猜到一些,“是有崗位空缺,讓我補上?”
  
  韓廳搖頭,“不是!”
  
  “確實有讓你動一動的想法,但和缺人沒關(guān)系,完全是你的能力和這三年的表現(xiàn)突出,省廳覺得再不提拔就說不過去了嘛!”
  
  “先到發(fā)展規(guī)劃處鍛煉一下?!闭f到這,韓廳一笑,“你知道的,我快退下來了,得有個接班的??!”
  
  這話等于是和章南挑明了,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對于韓廳的話,章南表現(xiàn)的很淡然,“上級能肯定我們的工作,是對我們二中最大的鼓勵?!?br/>  
  韓廳一滯,發(fā)現(xiàn)章南并沒有現(xiàn)象中的欣喜,而且……
  
  而且,似乎還有一點抗拒的情緒。
  
  “怎么?不想聽聽組織對你的安排?”
  
  章南笑了,“想啊,我服從組織安排?!?br/>  
  韓廳則是也笑,“可你這個表情,一點不像是服從安排嘍!”
  
  只見章南先是呵斥了從主樓里沖出來的愣小子,“慢點跑。”
  
  嚇的愣小子像鵪鶉一樣躲著走。
  
  隨后,章南干脆引著韓廳沿著甬道,在主樓后漫步。
  
  “韓廳,您知道做了這么多年基層工作,我最大的感慨是什么嗎?”
  
  韓廳也不急著說服她,先聽聽看,“是什么?”
  
  章南看著二中的主樓,“就是,好學(xué)生不用教,差生卻很難教?!?br/>  
  韓廳皺眉不解,他也是從基層一點一點干上去,再了解不過,這幾乎就是常識。
  
  章南,“我在哈三中工作了那么多年,哈市的幾所重點中學(xué)還是了解的。這幾年,又去過京城四中、衡水、黃岡,更深刻的認識了這一點?!?br/>  
  “優(yōu)秀的學(xué)生,老師、學(xué)校僅僅只是一個輔助,離開這些名校,這些孩子依舊優(yōu)秀!所謂重點,其實就是借著名聲,吸納優(yōu)秀學(xué)源罷了?!?br/>  
  “然后,越來越優(yōu)秀?!?br/>  
  章南搖著頭,“這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韓廳聽罷,倒是覺得章南有點“裝”了。
  
  半開玩笑,半揶揄,“章校長啊,這話在你嘴里說出來,很意外??!”
  
  “你這三年,可是沒少搶生源,沒少借優(yōu)秀生源的成績撐門面??!”
  
  尚北二中能取得現(xiàn)在的成就,老師門的努力僅僅只是一小部分,就像章南說,主要還是那些好苗子給二中闖出名聲了。
  
  笑道,“怎么現(xiàn)在又開始嫌棄了呢?”
  
  要知道,章南的鉆營在省里都是出了名兒的。省里的一些領(lǐng)導(dǎo)看見她都頭疼,每回見了不是要這個就是要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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