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喘息,在耳邊嗡嗡作響。
肺部像是抽風(fēng)箱一樣,劇烈收縮膨脹。
陸長青忍著疼痛,背靠在墻壁上。
此時在他腳下,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尸體。
這是他的戰(zhàn)斗成果,很輝煌,卻也并不是沒有代價。
他的左胳膊被砍了三刀,他的臉上有一道斜著的傷口,在往外滲血,身上小的傷口,更是不計其數(shù)。
所幸,都沒有傷在要害。
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敢來主動攻擊他。
雖然大家都?xì)⒓t了眼,但是能感覺到,只要來了陸長青這個方向的人,基本上全都躺下了。
他是個硬茬子!
拎起略微有些變形的鋼筋,陸長青兇狠得看向地下廣場上還站著的人。
還剩下七個人,都在彼此戰(zhàn)斗,但不出所料的話,馬上就會減員三個或者四個,如果是同歸于盡,那沒什么好說的。
借著沒有人來攻擊自己,陸長青抓緊時間歇息一下,恢復(fù)體力。
與此同時,他也在觀察其他人的戰(zhàn)斗。
不得不說,一旦適應(yīng)了殺戮,陸長青的腦子就又開始靈活了起來。
那個人腿跛的,行動不便,先前人多,他還可以站著應(yīng)對。
但現(xiàn)在活著的人少了,空間比之前更寬敞,靈活性就要求更高。
他的對手身上倒是看不到啥大的缺陷,這般看來,這個跛子是活不了了。
不出所料,幾十秒后,隨著一把苗刀刺穿跛子身體,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刀的主人癱坐在地上,拎著刀,絲毫沒有放松警惕,而是同樣惡狠狠的瞪向陸長青。
當(dāng)然,他們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另外兩組人身上。
有一組,實際上,已經(jīng)不用看了。
那兩個人早已放棄了武器,彼此糾纏在一起,用拳頭、腦袋、牙齒作為武器攻擊對方,其慘烈的傷口,以及耗費的體力,即便有人勝了,也無法活到最后。
至于另外一組,是最令陸長青驚訝的一組。
一個蒙著黑布的少年,手持單刃厚背開山刀,在他側(cè)面是一個手持長槍的單腿男人。
這就是之前在甬道里和自己說對不起的少年。
同時,也是一開始挑選武器,搶了自己那把開山刀的單腿男人。
他們是一對父子!
沒想到,他們能堅持到最后。
不過陸長青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雖然他們有重大的缺陷,看不見和走不動。
但是在狹小的空間中,這并不是無法接受的缺陷。
而作為具備血緣關(guān)系,到現(xiàn)在還不離不棄的親生父子,毫無疑問,他們是可以彼此相信的隊友。
背靠墻壁,肩并肩,最大限度避免了來自其他方向的攻擊。
甚至說在敵人只有單個的時候,可以瞬間形成二打一。
他們的戰(zhàn)斗力很強(qiáng)!
但是他們的對手,戰(zhàn)斗力也絲毫不弱。
曾經(jīng)壯實卻微彎腰背的漢子,挺直了脊梁。
老實木訥的臉,在被鮮血染紅后,顯得尤為猙獰。
手上的大砍刀,不管不顧的朝前揮舞著。
僅僅一人,就打得父子倆招架不住。
那把大砍刀上,更是掛著幾片少年的血肉。
一時間,險象環(huán)生。
再這樣下去,父子兩都得死!
忽的,單腿男人丟掉長槍,縱身撲了出去。
不管不顧的模樣,像猛虎撲食一般。
他徑直撲到了壯實男人的下半身,手直接抓住了男人的下體,狠狠一捏。
在老實男人痛苦嚎叫的時候。
“兒子,砍他!”
蒙眼少年側(cè)了側(cè)頭,手上的單刃開山刀重重的揮了出去,往上偏三分,目標(biāo)是對方脖子。
他成功了!
一顆大好頭顱,落在地上。
“爸,你回來,到我身邊?!?br/> “沒人了嗎,還剩下多少人?”
“爸,你爬過來啊?”
“爸?”
“你爸死了!”
陸長青嘆了口氣,給了他答案。
就在少年殺掉敵人之前,那個壯實的男人,因為下體被抓,就下意識把手上的大砍刀砍了下去。
哪怕少年速度很快,削掉了對方的頭。
但是砍刀的慣性,還是重重的落了下去。
這個只剩下一條腿的父親,幾乎被攔腰砍斷。
戰(zhàn)況很慘烈,但是父親的死亡也并非沒有成果,他的兒子活下來了。
雖然說,只是暫時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