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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冬末的親事
李小暖瞪著眼睛盯著古蕭,一時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悶了片刻,李小暖氣得點(diǎn)著古蕭的額頭罵道:
“你怎么說出這種糊涂話來?你文章做得好?是皇上御口親封過的,還是天xià讀書人公認(rèn)過的?不過就是幾個先生奉承你幾句,你就昏了頭了?他不敢不取?你看他敢不敢?這滿兩浙路的生員,他說誰文章好,那就是好,他說不好就是不好,誰敢說個不字?誰會說個不字?這天底下屢試不第的才子還少了?你那先生就是一個你眼睛看不到的?”
古蕭氣得瞪著李小暖,李小暖狠狠的回瞪著他,古蕭瞪不過她,恨恨的別過了頭,李小暖伸手把他的臉扳了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接著說道:
“我還沒說完呢你還要為官做宰、要往上爬的,這點(diǎn)子人情世故都拎不清,你還做個什么官去?自古以來,那官場就是黑不見底的地方,就你這迂腐,再滿頭犟筋,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還是安份著在家里呆著吧”
李小暖越說越氣,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點(diǎn)著古蕭的鼻子,聲音漸jiàn高了起來,古蕭左右躲閃著,眼睛緊張的溜著左右,急忙擺著手低聲說道:
“暖暖,你小聲些,小聲些咱們回去屋里再說,小心讓人聽到”
李小暖氣哼哼的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往松風(fēng)院走去,古蕭忙跟在李小暖身后,陪著小心說道:
“暖暖,你別發(fā)這么大脾氣,我不過就說了一句話,你怎么就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
李小暖哼了幾聲,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往松風(fēng)院走去,古蕭緊跟在后面,進(jìn)了院子。
古蕭緊跟著李小暖坐到正院抄手游廊鵝頸椅上,古蕭探頭看著李小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暖暖,你別生qì,其實我也不想這個秋天就去考,就是母親,暖暖你不知道,在京城時,母親不是這樣的,沒有這樣老,也很少生病,天天高高興興的,不知道多好,父親過世時,母親哭死過去好幾回,一下子就老了,身子也沒再好起來過?!?br/>
古蕭聲音低落著傷感起來,
“母親從小在京城長大,舅舅姨母他們都在京城,現(xiàn)在住在這上里鎮(zhèn),別說出門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母親現(xiàn)在都不會笑了,暖暖你不知道,以前,母親笑起來可好看了,我是不想再讓她傷心,暖暖,母親只有我了?!?br/>
李小暖心里酸楚著軟了下來,轉(zhuǎn)頭看著古蕭,嘆了口氣說道:
“古蕭,你孝順母親,這不錯,可你也要會孝順才行,你想想看,那錢學(xué)政的文章風(fēng)評,你也不是沒看過沒聽過,他在兩浙路這四年間,取中的文章,哪一篇不是詞句絢麗,奇峰迭出的?有一篇象你這種質(zhì)撲厚重的沒有?”
古蕭抿著嘴沉默了片刻,慢慢搖了搖頭,李小暖微微松了口氣,接著說道:
“他這樣只以喜好取士,十年前就有人彈劾過,可又怎么樣?他改了沒有?說到底,這也算不得什么錯,科舉以文章取士,本來就是全憑主考官的眼力喜好,他覺得好,那就是好,他不收賄不受托,不營私舞弊,沒錯處讓人拿捏,錢家又是元徵朝數(shù)得著的高門大族,就算他脾氣那么臭硬別扭著,誰又能怎么樣他?這樣的人,會為了你改了脾氣、網(wǎng)開一面?”
古蕭有些喪氣的垂下了頭,李小暖語氣溫和了些,
“古蕭,你想想,要是你秋天xià場,真的落了榜,只怕眨眼功夫,全兩浙路,還有京城,都得傳遍了,連中三元的古狀元的獨(dú)生兒子,考個貢生都落了榜這且不說,夫人得傷心成什么樣?只怕連老祖宗,都得難過上一年半載的,你何苦?倒不如等明年兩浙路換了新學(xué)政,再下場去考,縱不能拿個解元回來,總不至于落了榜不是?”
古蕭聳拉著肩膀,垂著頭沒有說話,李小暖又嘆了口氣,耐心的接著勸道:
“我聽老祖宗說過,你父親當(dāng)年中了解元后,就是覺得沒把握,棄過一期的,隔了三年才考中的會元?!?br/>
古蕭垂著頭,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看著李小暖說道:
“暖暖你說的對,是我糊涂了,我也是太心急了些?!?br/>
李小暖暗暗松了口氣,臉上露出輕松的笑意來,
“你明白了就好,夫人只有你一個,老祖宗也只有你一個,你是夫人的命根子,也是老祖宗的命根子,老祖宗萬事都是替你打算著的,你可別犯了糊涂去?!?br/>
古蕭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李小暖想了想,接著說道:
“老祖宗的精明能干,可是公認(rèn)的,老祖宗事事替你著想,處處照顧著你,你呢,就要處處照顧著夫人才是,多勸解她,哄著她高興些,在老祖宗面前,你是孩子,可在夫人面前,你就要當(dāng)個大人了?!?br/>
古蕭眨了眨眼睛,呆了半晌,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