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 73 章
斜的陽光依然耀眼,?空氣燥熱,連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蔫蔫的,偶爾在樹梢跳躍啼叫的鳥雀們也不見了蹤影。唯有內(nèi)室不斷地傳出公主那特有的清靈嗓音,?卻又比平時多了好多嬌與媚。已經(jīng)刻意壓低了,?甚至不想出聲,?只是遇到那樣強(qiáng)壯又強(qiáng)勢的駙馬,根本無法控制。主子們剛進(jìn)屋歇晌的時候,四個大丫鬟因?yàn)榫脛e重逢,?聚坐在走廊里的美人靠上,興高采烈地竊竊私語。好姐妹們聊得熱鬧,上房的動靜忽然就飄過來了。朝云、朝月先紅了臉。朝露、朝嵐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鞍ィ惺裁丛捦砩闲嗽倭?,你們倆在這里守著,?我們先回去打盹兒了。”朝云急忙忙拉著朝月站了起來,?她們一早就在宮里收拾東西,?這會兒真的累了,?而且公主那邊少說要半個時辰,她們不趁機(jī)去歇晌,?難道要留在這邊聽墻角?一個人的時候偷偷聽也就罷了,?大家聚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尷尬。朝月也是這么想的,迅速跟著她離去。等兩人跑沒影了,朝露才小聲哼道:“這有什么,?咱們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惫麟S閣老一家去陵州前,?與駙馬也在這邊渡過了快三個月的新婚生活,?雖然公主嫌棄駙馬,?架不住駙馬臉皮厚啊,?每個月總要有那么幾回的。朝嵐:“就是,一盞茶功夫的事,至于她們跑嗎?”她們兩個都很淡然,就剛剛從姐妹們口中聽說的消息繼續(xù)聊起天來,依然很好奇公主與駙馬之間怎么有的轉(zhuǎn)機(jī)?!八齻円遣慌?,咱們就不用亂猜了?!背哆€是很氣。朝嵐:“莫非是患難見真情?我聽老夫人院里的小丫鬟說,陵州那邊發(fā)洪水來著。”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沒把上房那點(diǎn)動靜當(dāng)回事,直到那動靜持續(xù)了很久很久。不知是朝露先察覺到的,還是朝嵐,總之某一時刻,她們都忘了說話,呆呆地看著彼此。緊跟著,朝露的耳朵紅了,試圖用聊天掩飾尷尬:“公主待駙馬確實(shí)好了點(diǎn),以前可不會縱容駙馬這么久?!背瘝闺S口胡謅著:“也可能是駙馬無賴,故意賴著公主。”朝露:“他敢!”朝嵐沒有吭聲,躲到更遠(yuǎn)的一張美人靠上,趴下去道:“我睡了,公主叫人伺候了,你叫我?!背叮骸?當(dāng)窗外的陽光終于沒那么曬了,陳敬宗也終于挑起拔步床低垂的紗幔,穿著一條中褲走了出來。他去凈房將東西清理干凈,用清水洗了四五遍,然后折回內(nèi)室,繼續(xù)放蓮花碗里泡著,留著晚上再用。擦過手,陳敬宗走到桌子前,一手拿茶壺一手拿茶碗,回了拔步床內(nèi)。剛剛?cè)A陽把最后一絲力氣都用在穿衣上了,這會兒披著一件薄如蟬翼的水紅綾衣,底下是同色的寬松綾褲,慵懶無力地躺在枕頭上。天熱,她沒有再蓋被子,白如瓊脂的腕子露在外面,褲腿也隨著她的姿勢往上縮了縮,露出兩節(jié)細(xì)細(xì)白白的小腿,一雙小巧玲瓏的天足更是展露無遺。哪哪都白,只一張臉紅潤潤的,像剛被一場毛毛細(xì)雨滋潤過的酡紅牡丹。聽著陳敬宗在旁邊坐下,華陽本不想理會他,又實(shí)在口渴,便由著他抱起自己。陳敬宗的強(qiáng)壯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只說現(xiàn)在,他抱起她的那股輕松勁兒,叫華陽有種自己真的如仙女那般輕盈的錯覺。垂著睫毛,她小口小口地喝著喂到嘴邊的水。這也都是陳敬宗做慣了的,起初他還把握不好分寸,要么喂的太快嗆到她,要么喂的太慢挨她的瞪,如今陳敬宗已經(jīng)非常熟練了,連華陽喝了幾口后要歇一會兒,他都清清楚楚。上一個能把華陽伺候得如此無微不至且無可挑剔的人,還是吳潤吳公公?!靶κ裁??”注意到她唇角翹起,陳敬宗問,喝水還喝出高興來了?華陽抬起眼睛,濕漉漉的眸子帶著清晰的笑意:“我在笑,如果哪天我真的厭了你,不想要你做我的駙馬了,但你伺候得這么好,倘若你舍不得離開我,寧愿變成一個公公在我身邊伺候,我大概也會留下你。”陳敬宗嗤了聲:“就怕我舍得,你卻舍不得?!比A陽:……她繼續(xù)喝水了。等她重新躺回床上,陳敬宗問:“再睡會兒,還是叫丫鬟們備水?”華陽:“備水吧。”雖然犯困,可她更受不了方才出的那一身汗,總要先洗干凈的。陳敬宗便翻出她喚丫鬟們的鈴鐺,搖了幾搖。很快,外面響起跑過來的腳步聲,最后停在內(nèi)室門前等候吩咐。陳敬宗讓她們?nèi)渌?,他簡單地用屋子里的巾子擦擦,這就穿上了外袍?!拔蚁热デ霸捍?,用飯時再過來。”他站在屏風(fēng)前,對著床上道?,F(xiàn)在不是在陵州服喪的時候了,一家子人都無所事事,回了京城,老頭子升了首輔,他們?nèi)值芤捕脊俾氃谏?,家里隨時可能有人登門,甚至父子兄弟們之間也要見面論事,他要隨時做好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她這個公主大概也不會太清閑,不提母親嫂子們,外面也有的是人想登門巴結(jié)她。華陽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聲。陳敬宗便出去了。朝嵐、朝露吩咐小丫鬟去水房傳話,她們是不必親自去做抬水的粗活的,這會兒都在次間等著進(jìn)去伺候。駙馬爺出來時,她們下意識地去打量,就見駙馬爺一襲圓領(lǐng)錦袍齊齊整整,身姿挺拔,英俊的臉依然如往常那般冷淡,絲毫沒有一朝得寵便在她們面前耀武揚(yáng)威的姿態(tài),倒好像還是當(dāng)初頻繁被公主嫌棄的那個駙馬爺。等駙馬爺?shù)纳碛皬氐撞灰娏耍瑑蓚€丫鬟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直到水房那邊抬了水來?;剡^神,她們忙去內(nèi)室伺候公主。兩人先分別卷起一邊的紗幔,朝露帶著幾分擔(dān)心與好奇地往床上看去。記憶中,以前每次駙馬爺侍完寢,公主都面帶怒氣……然后,朝露就看到了一張慵懶又嫵媚的美人面,似是有幾分困倦,又難以掩飾眉眼間的舒暢與歡愉。就像她們姐妹間撓癢癢玩鬧時,笑得太多肚子都疼了,可笑就是笑,是開心的。華陽這時才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是她們倆,多少也有些尷尬。她與陳敬宗做的那些,朝云、朝月早已習(xí)以為常,主仆見面互相都不當(dāng)回事,彼此從容。不過,朝露、朝嵐很快也就會習(xí)慣的,需要適應(yīng)的是她們,而不是她這個公主。華陽抬手。朝露忙湊過來,穩(wěn)穩(wěn)地扶起公主。朝嵐卻注意到床上鋪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中衣,看這毫無特色的樣式就知道是駙馬爺?shù)?。華陽才發(fā)現(xiàn)這件中衣還在下面壓著。陳敬宗那身體,真的如銅澆鐵鑄一般,若不多墊一層,她有多少蜀錦都不夠用。只是倒也沒必要跟丫鬟們解釋,在床邊坐了會兒,等雙腿不再發(fā)顫,華陽就去浴室沐浴了。朝嵐收拾床,朝露跟去伺候。要么說是大丫鬟呢,與主子的情分不同,有些話也敢說。朝露坐在凳子上,一手拿著巾子輕輕擦拭公主凝脂般的肩膀,一邊小聲地問:“公主,現(xiàn)在您與駙馬的情分,是不是比當(dāng)初好多了?”華陽:“還行吧,你記得跟朝嵐說一聲,往后待駙馬要尊敬些,不可像以前那般橫眉冷眼的了?!碑?dāng)然,她也不怪先前這些丫鬟們對陳敬宗失禮,因?yàn)檠诀邆兌际强此哪樕惺拢淮婈惥醋诘臅r候,丫鬟們?nèi)粽旖o陳敬宗好臉色,便相當(dāng)于背叛了她這個公主。朝露暗暗咂舌:“哎呀,駙馬還真得了您的歡心了,早知道,駙馬剛回來的那晚,還有昨晚,我們都該客氣一些的?!比A陽聽出一點(diǎn)不對,問:“除了這兩晚,中間駙馬難道都在衛(wèi)所住的?”朝露:“可不是,第一晚您不在,駙馬竟然還來后院睡,我們差點(diǎn)想把他攆回去呢,因?yàn)轳€馬氣勢太強(qiáng),我們才沒敢開口。還有昨晚,我們以為駙馬一廂情愿地盼著為您侍寢,招待駙馬時臉色也都不太好看,哎,公主,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您已經(jīng)寵愛駙馬了,駙馬該不會記恨我們吧?”她們跟著公主在宮里住了那么久,經(jīng)常聽說哪個得寵的妃嬪在皇上耳邊搬弄是非,現(xiàn)在朝露就很怕駙馬爺仗著得寵慫恿公主懲罰她們這些無禮的丫鬟。華陽:……她對陳敬宗,遠(yuǎn)遠(yuǎn)算不上寵愛吧?頂多比上輩子好了一點(diǎn)而已。寵愛,得像父皇對母后那樣,小事上噓寒問暖,大事上也愿意聽母后的,當(dāng)然,父皇有很多寵愛,只是把大頭給了母后而已?!胺判陌桑€馬沒那么小心眼,我也不會因?yàn)樗f什么就懲罰你們。”華陽先安慰了自己的大丫鬟。朝露松了口氣。華陽繼續(xù)琢磨陳敬宗十來日都沒回家這件事。上輩子她回京,在宮里住了足足一個月,還是母后幾番催促她才不情不愿地回了陳家,陳敬宗接了她回府,連著在府里住了兩晚,后來就說衛(wèi)所練兵忙,只會在休沐的時候回來。華陽猜測,陳敬宗是因?yàn)槭懿涣怂睦淠樑c嫌棄,也跟她甩起了臉色,畢竟他的傲骨從來沒有變過??蛇@輩子,兩人夜里很是融洽了,如果陳敬宗還是要長住衛(wèi)所,就說明上輩子華陽誤會了他,他是真的在忙練兵,像公爹那般一心撲在了正事上,忙得連家里都不顧。傍晚,天色未暗,陳敬宗便來了后院。華陽正坐在院子里的樹蔭下納涼,夏天就是這樣,只有清晨、傍晚能在外面待得住。陳敬宗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旁邊,端起桌面上的瓜果盤子,自己吃一口,再扎一片喂她。朝露、朝嵐見了,越發(fā)明白了駙馬爺在公主身邊的新地位。丫鬟們識趣地避開了。華陽瞅瞅陳敬宗,問:“聽說你最近忙著練兵,都沒回家?”陳敬宗看著她,道:“練兵有什么好忙的,白天練,晚上他們要睡覺,我也該休息休息,只是你不在,我何必浪費(fèi)一個時辰跑回來?!比A陽:“所以,以后你會天天趕回來?”陳敬宗吃口瓜果,不假思索道:“你不是要做一晚歇一晚?你要歇的日子,我還是睡衛(wèi)所?!彼m有一身力氣,但也會累,不想白費(fèi)功夫。華陽:……什么傲骨什么醉心公務(wù),他根本一樣都不沾邊,純粹就是狗,有肉吃,起早貪黑也不在乎,沒有肉,他就成了懶骨頭!